若是她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拜访。
果不其然,等到晚上,黑色笼罩着旌城,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几个行人的时候,一男一女来到了元芳入住的客栈,敲响了元芳的房门。
“娘……”
风铃刚一打开门,只见门口立着一个年方十三四岁的女孩,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玄紫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显出了身段窈窕。
反而还给人一种清雅不失美丽的感觉,外披一件浅紫色的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些波光流动之感。
往其身后看了过去,只见一高出女子半个多头的男子静立其后,俊朗少年身着一件雪白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乌发用一根银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银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
二人穿着虽然谈不上华贵,却处处彰显着精致,不似屋内跟在元芳身后的原身女儿程清灵,那真真是从头糙到了脚。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原身的继子继女程培文和程梦婷。
门方一打开,程梦婷就冲着元芳打了声招呼,可是,对方不仅没有回应,甚至,还打量了自己兄妹二人半晌,让程梦婷不由有些不悦。
要不是顾及到来之前自己姑姑和奶奶交待的,她很想直接甩头就走。
她是如此,那本来对着周元芳这个便宜继母就没什么好脸色的程培文更是摆着一张臭脸。
看见这二人的臭脸,元芳也不恼,更不愿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拉着程清灵就坐在了桌子旁,一边泡着茶,一边喝程清灵说着笑。
门口的二人见到自己继母不仅没有热情上来迎接自己,甚至,有故意落自己二人脸面的意思,心中不由得警醒起来:
难道,真像姑姑说的那样,这一次,自己父亲把人给得罪厉害了?
意识到这一点,程梦婷再也不敢板着一张脸,挤出一抹笑,自个儿走进了客栈的房间,冲着元芳甜甜地说道:
“母亲,这家里祖父和祖母在等着你回去用晚膳呢,左等不到,右等不到,便让哥哥和我来迎你回去。”
要说,这程梦婷真是老程家的孩子,演起戏来,比后代的那些小鲜肉都卖力多了。
“哦?”
听到对方这话,元芳似是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茶盏,扭过头,看着程梦婷问道:
“你姑姑和你爹回去的时候没给你爷爷奶奶说我嫁妆的事?”
听到对方一口一个祖父祖母的,元芳觉得膈应的不行。
这老程家,别的本事没有,装样子那可是第一名,明明没那个富贵命,却学别人什么祖父祖母的。
可是,到了程清灵这里,却又只让喊爷爷奶奶,当真是把嫌弃人摆在了明处。
程梦婷被元芳这样一问,当场就愣了下来:自己都已经按着姑姑祖母交待的去给对方台阶下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这般得理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