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冲击力在陈守的右背部爆开,即使有承纹石的保护陈守依旧止不住地向前翻滚了两圈才能稳住身形。
“二。”像是宣读死亡的进度条,天上的觉醒者问道:“要来猜猜你身上的那块承纹石能撑几下吗?”
“三下。”陈守这次终于回应了对方的嘲弄,并且反击道:“你刚才那一枪也不过如此,给我二十秒的准备时间,我百分百能躲过去。”
“哦?你一个化骨境的炮灰,用二十秒就能躲过我的一击?”
身着风衣的觉醒者微微侧颈,像是有一点疑惑,却又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大的乐子,随后平静地笑道:“那我就给你十秒吧,毕竟这是在搏命啊!”
说完,一道光枪重新凝聚,枪尖直指陈守头颅。
而这一枪从凝聚到发射,总共用时……五秒。
白色光枪化作流星,再次撕裂夜空,这一次陈守能躲,却没有逃。
已经无需再逃。
“接下来交给我。”
一道并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陈守与光枪之间,宛若清风徐来,轻一抓去,那柄足以开城平山的光枪顿时瓦解崩溃,化作如同萤火虫般的光点消散而去。
“我认识你,魏家的弃子。”
将陈守护于身后,罗巧轻声开口,周身气机将天上的那人死死锁定。
在罗巧的凝视下,净世会的内景境觉醒者,魏家弃子,魏文安没有半点恐惧,反而像是有些激动,朗声笑道:“哦,我竟然有如此荣幸被一位‘暴君’记住?”
‘暴君?是称号?说的是罗巧吗?’
陈守有些疑惑,只觉得罗巧和暴君这个称号有点不搭边,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此时还需要把舞台让给眼前的两人,便没有出声,只是将注意力全数放在观察环境上,免得待会出现了什么纰漏,波及无辜。
听到‘暴君’二字,罗巧则是露出一副追念往昔的神情,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朝魏文安冷声道:“魏家那几个老玩意是真的昏聩了,竟然敢放任你越界回国。”
“呵呵,谁知道呢?不过这些事都无足轻重。”魏文安颇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是啊,这些事都无足轻重。”罗巧点头应和,随后一身杀意倾泻而出,一字一句道:“东龙九军军法——杀害我国平民者、窃取我国机密者、意图危害我国安全者……杀!无!赦!”
一声杀无赦,一阵冲天光华应声而起,一柄长上百米的金色阵刀压塌云层,从天而落,掀起无边气浪,直斩魏文安。
面对这一刀,魏文安虽不再从容,但却更加张扬兴奋,双手结印,一身魂力化作无数光粒子,却不再是简单组成光潮,而是不断凝结成十二根白色丝线,在空中切割出无数立方体,无数立方体中的空间开始相互转移,引得七水上空的空间像是被打乱的拼图一样怪诞。
百米长,足有小山之高的阵刀如视无物,裹挟坠星之势迎向那片混乱空间,所过之处金光大作。
纯白丝线组成的立方体不断受击崩溃,却使得城西上空空间变得更为紊乱,超越物理常理的恐怖气体乱流不断抨击着阵刀刀身,试图协助余下的立方切割、转移阵刀所处的空间,将其破坏殆尽。
但这一切全是徒劳,越是斩破立方体,金色阵刀之上便会衍生越多无数纹路,斩破空间的速度也就越快,好似金色阵刀在吞噬纯白立方体,将其化作自身成长的养料一般。
两者之间的差距犹如天敌,无从抵抗,无可违逆。
“可我不信!”
天穹之上,魏文安嘶声怒吼,再无半分游戏之意,反而透出一股渴求与欣喜之意,彷如在刀锋之上寻求生命意义的舞者。
他不再尝试结印,反而展开臂膀,犹如拥抱天空,拥抱那向他斩来的阵刀,更像是拥抱死亡。
随后,他起舞了。
不是任何标准的舞种,而是一种肆意洒脱的狂放之舞,亦是一个癫狂者的求道之舞。
无数光焰随着这舞横空而生,遮蔽整个城西,化作数不尽的飞鸟,伴着不知何处而来的流风与魏文安一同起舞。
展翅的飞鸟撞向金色阵刀,爆出流星坠地般的轰鸣,以身殉道,被碾化成光焰,只得落入焰海,等待再次化作飞鸟。
光焰与飞鸟的轮回不休不止,而阵刀之上的纹路虽然越发玄妙,但终究一直被消磨力量,金光不断暗淡,斩落之速亦不断迟缓,直至恰好落到魏文安头顶一寸便彻底停了下来。
而魏文安的一舞也就此作罢,燃烧魂力的他脸上纯白面具悄然破碎,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庞,神色如同得到洗礼。
他轻声满足道:“我挡下了这一刀。”
“是的。”
罗巧不知何时飞到了更高的天空,居高临下地看着魏文安,毫无波澜地说道:“那么你该上路了。”
一道道魂力从罗巧体内涌出,魏文安头顶阵刀如受敕令飞回罗巧身侧,而后体积不断增大,不到三息,阵刀便至千米之巨,真正如一座巍峨山峰,而一只金色巨手也悄然伸出,将千米阵刀握入手中。
阵刀入手,罗巧神通彻底成型,一尊神人法相在被斩为两半的云层簇拥下显现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