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倒霉啊。”良久以后,陈守只能这么叹上一口气,随即闭上眼开始思索自己今后该怎么办,是该向国家寻求援助还是苟着过活?
两个念头不断打转,最终陈守还是选择了后者。
毕竟那颗万恶之源的银珠还在自己脑袋里呢!国家不理会自己这个疯子还好,可要是上层真的知道些什么,又对自己脑袋里的东西起了贪念,结果无外乎银珠被顺利取出来万事大吉,又或者取出来的过程比较血腥之类的……
或许可以说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或者说不准自己完全是小题大做,别人根本瞧不上这颗银珠呢?
可陈守就是赌不起这个万一,因为这个万一就是自己的小命。
反之,正所谓知足常乐,既然那些怪物从一开始就在这个世界上,那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呢?只要自己不去招惹那些怪物,它们又找不到自己,自己也不会被吃,世界上的一切都如往常一般,手机每天推送诸如阿美又维持了某处正义甚至还帮别人处理一些油类污染物的新闻,DL上的黄油也还在众筹,开放世界又有新的角色要出,窗外的世界每日车水马龙,人们依旧忙忙碌碌,一切都很好。
“是啊,各自过活,一切都很好……”
重新睁开眼,陈守仍旧望着发霉的天花板,可脑海中却浮现了那丛林中的祭坛,除却那只怪物和祭品,所有人都背对着自己,按理来说自己应该对那个被杀的人印象很深才对,可现在却只觉得那人的面孔渐渐模糊,化为一块黑幕。
这让陈守很是烦躁,他很清楚自己并未对那个祭品的死感到悲伤,毕竟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可那块黑幕之下的面容一旦变成了自己认识的人呢?
或许是杞人忧天,但窗外的风景却是如此让人不得安宁。
“算了,想再多也无用,还不如洗个澡呢。”
陈守站起身来麻利地收拾了被身上泥土染黑的床套,跑进洗浴室,把手机钱包派大星掏出来,脱下身上的衣服,连同床套一起丢进洗衣机,打开热水美美地洗起了澡。
污泥被热水冲刷褪去,陈守仔细打量起来自己的身体,肤色和形体依旧,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不可同往日而语。
想了想,陈守先是清洗干净,换了身衣服,进厨房烧水的同时找来了以前换下来的不锈钢水龙头。
将钢制的水龙头在手里颠了颠,确认应该不算劣质品,陈守手上这才缓缓用力合拢。
除却些微阻力和不锈钢的光滑手感,陈守只觉手中的不是钢铁而是橡皮泥,随意就可以将其将搓扁揉圆。
一分钟后,陈守终于失去了兴致,将手中化成一团黑铁的水龙头小心放在厨房的杂物柜子里。
能卖钱。
紧接着陈守又挥了上百下正拳,做了几十组深蹲和仰卧起坐,只感觉全身畅快淋漓。
然后起来一抹脑门,一滴汗都没出。
无奈,陈守只好作罢。
“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似乎随着体力的消耗,力量的增长速度也变快了……”
“咕噜噜~”
就在陈守思考到一半时,他的肚子和炉灶上的热水同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催促他赶紧进贡。
在内心做了个今个狠狠加肉的决定后,陈守就下了大把面条进锅,随后麻溜地做好面汤,又往里面加了半瓶脆哨,在短暂而又漫长的等待后,一大碗味道平平的面条刚出锅没到半分钟就全下了肚子。
“吸溜~不够吃啊……而且吃了东西后力量的成长速度也只增加了一点点。也就是说比起进食,我更需要的是锻炼?”
在被那些血改造之后,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运动,陈守都能感受到他的身体中有着细微而又确切的成长,并且消耗越大这种变强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
对于这种情况,陈守猜测那些血可能改变的是自己身体的本质,不管是肌肉,还是血液、骨髓乃至看似累赘的脂肪都被加强、充能了一番,否则他早该因为入不敷出而饿死街头了。
“吸溜~
而且也不可能光靠锻炼就能无限变强,如果仅仅是一些血就这么变态的话,那些生命也就不会变成尸体,被堆成尸山了。
吸溜~
不过对我来说重点是没什么负担,应该不是氪命。”
说着说着陈守再度下了碗面条,一边吃一边思考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直到厨房里两把面条,四瓶脆哨全部下肚,陈守这才有了些许饱腹的感觉。
“还好,虽然胃口大了一点点,但没到小说里那些一有奇遇就要把人吃破产的地步,最起码以后就算是去工地搬砖也能养活自己一辈子了。”
陈守这么说其实有些苦中作乐,他可清楚记得在接触到这些血后自己不仅受到了物理打击,脑海之内更是有着宛若无数亡灵在对他进行精神攻击,要不是万恶……好吧,看在它救过自己一次的份上,要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那颗银珠,自己早就可以去见阎王爷或者哪个女神看看下辈子怎么活了。
之后自己还以为脑袋里面那堆亡灵一样的东西也被银珠消弭了,可没想到自己在那个餐馆里只是动了点火气竟然会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那时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在我的脑袋里说‘我不会死’,甚至让我产生了……杀心,好在消火了之后那些声音也就消失了。”
想到这陈守也是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前狼后虎,外有怪物横行内有定时炸弹。
“啧,真是一天好日子都不给过呗!”陈守龇牙咧嘴地抱怨着老天的不公。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做好自己能做的罢了,好好锻炼,好好控制脾气,好好过日子。
抱怨完之后,陈守认认真真把锅碗洗了个干净,又刷了个牙,这才躺倒床上。
至于被套,懒得换,明天再说。
一只手枕着脑袋,翘着个二郎腿,陈守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又摸出自己的钱包,打开看向其中那张早已泛黄变色,又在血海浸泡中变得更显模糊的照片。
照片上印着一个三口之家,陈守痴痴地望着上面的夫妻,嘴里嘀咕着:“我又还能做到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