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长的男人瘫倒在地上,眼睁睁地看到门外仅有的火光一点点的消失了。他身上满布被麻藤鞭鞭挞的痕迹,双眼里的无数的血丝和那深灰色的眼袋,看起来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
他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看得出来他把伊甸园所知的一切告诉了他们,他已经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无法言喻的痛苦了。
他知道明天将会站在绞刑架结束他可悲又绚丽的人生,四肢被冰冷的禁魔石制成的镣铐冻得发紫僵硬,自己引以为傲的魔法却在这一刻成了墓碑的悼念词,他默默闭上了眼睛想要片刻之后的喘息。
男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渐渐昏厥了。
“你永远也不明白这些的,因为你现在无能为力,你的魔法现在什么都证明不了!”
弟弟摔门而去。
阴暗潮湿、散发着霉味的屋子里,留下了年轻的塞特和他那病入膏肓的母亲。塞特静静地坐在床边,紧紧握着母亲那如枯树皮般粗糙的手,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远处那白雪皑皑的雪山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让他流连忘返。
“我依然记得你幼时所言,你渴望登上那座雪山,心驰神往于山顶的无冬学院,难道不是吗?
你明白,我向来不会悖逆你的意愿,小时候的你,可是连鹤都崇拜的人呢,他甚至曾想拜你为师。”
那些回忆塞特红了眼眶,还记得曾经母亲并不想让他们在那座危险的雪山上待得太久,鹤和他在那座雪山上搭建了只有二人知道的秘密营地来逃避母亲的寻找。
但是哪儿还是被无所不能的母亲找到了,殊不知坚韧的母亲这冰冷刺骨的黑暗中寻找到了天亮。
鹤还吵着要自己教他无师自通的魔法,和鹤因为饥饿在雪山上采野菜狩猎,在这一刻温暖的情谊好像在回忆中不再感到寒冷……
“可是我不能离开你和弟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忍受饥饿和寒冷了,这个家庭需要我。“塞特地声音已经哽咽了,疼痛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
母亲的泪痕已经干透了,
“塞特,天天待在这里,你会以为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
“离开这里,爬上你想去的地方,你还年轻,世界是你的,我已经老了。”
距离三天就是塞特的20岁生日了,可塞特没敢对母亲提起这件事。
熟睡的男人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什么情绪让他抛弃了当时他想守护的一切……他依稀还记得那天母亲忍着病痛站起身来将自己赶了出去,他第一次听见母亲对他说的如此沉重地话。
“不准回来,不准想到我们,不准回头,不准写信,想家时要熬住,忘了我们,要是你失败逃回来,不要来见我,我不会让你见我,懂吗。”
塞特的对魔法天赋异禀成了他一生都无法磨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