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8月22日,农历七月初七,七夕
宜打扫、动土、祈福、入殓、安葬、祭祀、破土
忌结婚、出行、搬家、开业、赴任、开光、诉讼
时上午十点有余
阳光照耀着四周金黄色的沙丘。远远望去,小河墓地恰似遍地生辉的黄金之国。
魏铭打量着那高高隆起的沙丘,只觉那酷似十月怀胎女子高高隆起的腹部。
恍惚之间,魏铭看到了血色的光辉,在沙漠深处喷薄而出。恰似那如血色弹子跳将至高空,而后迸发出光芒的日头!
魏铭的脸上带着欣喜的神色,像窥见终极真理的狂教徒。
只是背起包袱,连滚带爬地向着墓葬西南方的高耸沙丘跑去。
他的姿势是那样的怪异,跌跌撞撞,就像羽翼未丰,却又即将尝试飞行的雏鸟。
“呵……呵……”
魏铭嗓音沙哑,口中喃喃地念叨着什么模糊不清的字句。
【That which is above resembles that which is below,and that which is below resembles that which is above,to aplish the miracles of ohing.】
(上之所似乃下之所似,下之所似亦即上之所似。以成就太一之奇迹)
魏铭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什么东西侵占了一般,那种感觉就像强忍着恶心吞下一整块裹满臭豆腐卤汁的腐烂香蕉块。
“呕……”
魏铭俯身在高高的沙丘之上,双膝跪地,痛苦的干呕出唾液和泪水,仿佛是要呕出自己的灵魂。
他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他感受到了痛苦、哀怨、悲伤、诅咒……
他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这种恶意并不是尖锐的刀锋,它只是纯粹的粪水。
亦或者说,是那些沉没在便溺之中的不可言状,伸出满是污秽的手,扼住了魏铭的咽喉。
“呼……呼……”
魏铭大口地喘息,贪婪的攫取着四周的空气。
没来由地,他只觉自己的心脏倏忽传来一阵极为强烈的刺痛。
这种痛楚并不是病理学上的心绞痛,而是一种酷似被人活活剜出心脏的痛楚。
这种怪异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若不是衣衫早已被汗水浸到几乎透明,魏铭全然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酒德麻衣自身后缓缓靠近魏铭。
不知怎的,魏铭的瞳孔猛然剧烈收缩。
几乎下意识的,魏铭手脚并用向后退去。
酒德麻衣看着魏铭惊弓之鸟般的模样,不禁心生疑窦。
她拔出了别在腰后的小太刀,像丛林之中的掠食者般,警惕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没事……可能……是太热了吧……”
魏铭轻柔着太阳穴,缓缓起身。
酒德麻衣将一瓶矿泉水抛到魏铭的面前,戏谑道:“这就扛不住了?”
魏铭无奈地苦笑,他不知该如何向面前的酒德麻衣解释先前的境况。
他只是耸了耸肩,扭开瓶盖,一口气喝下了四分之三的水。
而后,他没有丝毫地犹豫,选择将余下的水自头顶浇灌而下。
瓶口倾斜,水流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圣洁的光辉。
那光芒滑过魏铭的眉心,滑过他高耸的鼻梁,滑过他的嘴唇……
水滴慷慨地带走了魏铭体表多余的热量,而后虔诚地没入沙土。
微风拂过,那深深浅浅的暗色小坑,被掩上了一层薄薄的尘。
魏铭长吁了一口气:“我找到了……”
“在哪?”
闻言,酒德麻衣的眼中迸发出了难以想象的精光。
魏铭见状也只是微微一笑。
而后他引导着酒德麻衣站在沙丘的最顶端。
在那里,屹立着一根长三十米,直径约五十公分的木桩。
木桩的顶端,被不知名的颜料染成殷红的颜色。
风吹日晒之下,那原本的色彩早已被朴实的灰褐色取代。
可令人震惊的是,纵然时间已过去了近千年。
但那抹红色,那抹犹如处子血一般的殷红,透过了木桩的肌理,顺着木纹如附骨之蛆般深深烙印。
直至今日,远远望去,木桩的顶端依旧带着血一般的殷红。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楼兰人民早期的生殖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