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尔梅的房间里摆满了她所作的画作和一些她正在研习的药理医学,说来,亚尔梅小姐最近有些盗汗症状,她的画作时常被她的汗水润湿,凶手多半是慢性毒杀吧,没能常住在这里及时察觉到的我感到十分愧疚。
亚尔梅小姐的尸体躺在她的床上,她死前似乎异常痛苦,我能感受到她想撕扯什么却无力撕扯的感觉,她当时应当相当乏力且绝望;她的头发掉完了,眉毛外侧也掉下了一大截,皮肤上有些痤疮和皮疹,还泛着紫,我想,这应当是铊中毒的症状,不过却没有看到什么呕吐物,这是为何?铊中毒应当还伴随着强烈的呕吐,不过她的脖子已然涨红,我想那估计是还没来得及送出的呕吐物吧。
说来,她的床头柜边还有些不寻常的水渍。
“咳咳。”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我和覃锦一跳,我们向后看去,那是我们镇子的警长,约翰·劳伦斯,看来警察已经赶来,我看向时钟,9:45?
覃锦明显也注意到了这点,他说:“有两种可能,时钟被调整过,或是女仆在撒谎。”
我对女仆在撒谎这件事产生了异议,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表的确是9:45,我便提议看看约翰的怀表,约翰拿出了表,那上面的确是写着9:45。
“有可能是调动过女仆的表,不是吗?”覃锦思索道:“那这个畜生如此处心积虑的原因会是什么?”
我和约翰摇摇头,我们决定先搜集搜集现场线索,我向约翰伸出我那莫名其妙爆出的手汗的手问道:“你有手套吗,我有些汗手。”
在约翰在自己身上摸这摸那的时候,覃锦将自己带的几副手套一并送给了我,我戴上了手套,覃锦问我最近是否有些焦虑,我点点头,因为我最近总在做些噩梦。
对于覃锦的深究,我自然是打趣过去,因为那噩梦涉及我那悲惨的童年,连我都不再想回忆那件事情。没办法,有人生来就被幸福拥抱,有人生来就被长夜环绕。
在亚尔梅的房间,床头柜的底下,覃锦发现了一个手帕,上面用血写着H.N.,这明显是将线索指向了赫克斯·夜莺先生。
我则是在亚尔梅小姐的化妆台上注意到了一些普鲁士蓝,身为画家且精通药理的亚尔梅小姐拥有很适合作为解毒剂的普鲁士蓝,为何她没有选择自救?
说来,我的手心又在盗汗了,但我还是决定听一听,我决定稍后试着用普鲁士蓝融入甘露醇治疗自己,我最近起床的愈来愈晚,兴许,我正在经历铊的慢性中毒,那个畜生也要将我一并毒杀吗?
我将亚尔梅小姐估计是铊中毒的推测告知了他们。
约翰很快提出了推测,他说:“如果真如你所说,夜莺女士是铊中毒而死的话,亚尔梅·夜莺很难不注意到铊中毒的症状,因为她十五年前切实经历过相关的案件,而那件事还未结案,她或许是因当时做出了伪证愧疚而畏罪自杀。”
“什么案子,”覃锦好奇起来,说:“我很有兴趣。”
“很久了,最近几年才搬来的你自然不知,那时亚尔梅小姐正值25岁,”约翰眼神上移,陷入了回忆:“夜莺山庄最初的主人与亚尔梅小姐一般善良,就像是亚尔梅小姐在模仿他们一般,他们收留了数个租客,其中就有亚尔梅小姐。可天不随人愿,一家子都被铊毒杀了——亚尔梅小姐做出了自己当时正在玩具商店的供词,而玩具商店的老板也确认了这点,可那是假的,我很清楚,因为当时只是个小警员的我就在玩具商店挑选礼品。”
“可亚尔梅的律师舌战群儒,几乎无懈可击,我们对她的伪证起诉也只能不了了之。”约翰拿出了亚尔梅年轻时的照片,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判若两人,何其悲剧——但如果她真的谋杀了那一家子,也是罪有应得。
覃锦接过照片端详起来,忽然,他朝我问道:“周先生,你,不是这里的长期住客,对吧?”
我耸耸肩,说:“自然,不然亚尔梅小姐的异常我会提出来,即便亚尔梅小姐想要自杀,我也是不会让她放弃一切的。”
覃锦点点头,抱着照片思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