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他娘,刚我从山里回来的路上,里长给我说内城的大人们又要挑孩子了。”
妇人听到这话,眉眼间泛起一丝忧虑。他们心里明白自己无法生育,眼前的楚不易是他们当年偶然在山脚下发现并抱养回来的。
夫妇俩一直认为这个孩子是上天赐予他们的恩赐,五年来对楚不易的呵护和疼爱也是尽心竭力,生怕有丝毫的损伤。
妇人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又忍不住。
“就...不能..”
“哎,不行...”
中年汉子好似是知道妇人想说的是什么,连忙出声打断她想继续说下去的话,探头往外看了看,好像怕被别人听到一样,虽然四处空荡荡的。
“听说要打仗了,不知道又要打多久,就算能留下来过个几年也要被征兵署的征走。”
中年人有些无奈的咬了口手上的馒头。
楚不易坐在他腿上,默默地啃咬着手上的馒头心中暗暗思忖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况且铁蛋儿都不一定能被选上...”
夫妇两人默默地吃着手中的馒头,两人默默无言。
夜晚已深,破着的窗户外边吹过晚风带起阵阵树叶声沙沙作响。
从三岁起,他实在是受不了每天晚上床板的耸动和响彻在耳边靡靡的交响乐,经过一次次的装作梦游的经历,夫妇二人发现他竟然会独自去邻间屋子找床睡觉,后来为此经过几次,多次让养父母认为他独自一人没有问题后,一方终于妥协。
这反而让他们少了哄孩子分床睡觉的经历,自我感觉上有了些许的缺憾。
楚不易费力地掀起床头下的床板,下方露出一个木质的小盒子是他的养父给自己做的,不是多么精美但是却方正。
从中拿出木盒后,轻轻放下床板尽量不发出声音后,眼神便落在了床上的木盒上面。
盒子里面的就是当时楚无双放在襁褓中的生锈断剑,五年来楚不易翻来覆去的鼓捣着,所谓的滴血认主、意念沟通也都尝试过,断剑硬是没有丝毫的反应。
其中一次自我闭着眼睛尝试意念沟通,他忽然感觉到四肢百骸流淌的鲜血迅速涌动,一股热流从下方涌出,兴奋的他猛然睁开眼睛以为自己就要获得绝世神器,但现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两个耳光,下身湿润如泉。
而其还自我安慰道,小孩尿床怎么了,怎么了!
“这铁锈怎么也擦不掉,要不是怕得破伤风,我都想扎自己一下试试。”
楚不易翻开盖子取出其中的小剑,放在手心,借着窗外进来的月色查看着。
“我的好爷爷,您就是临走之前给我说下这东西该怎么用也行啊,现在这个情况让孙子真的是为难。”
起初研究不透的楚不易认为这个断剑就像是个烫手山芋,几次都想丢在蛮荒山脉里去,但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种悸动让他不能丢掉。
小手轻轻捏起断剑的剑柄,提溜耷拉在眼前想尽可能的放在月光下看的清楚些。
“咚!咚咚!”
忽然从内城中传来浩大的钟声,向着整片群居之处传播开,引起一阵阵的鸡飞狗跳,但是却没有人敢出声口吐芬芳。
正专注着看着剑的楚不易被这钟声吓了一跳,小手没有捏住断剑,另一只手还悬停在断剑末尾的底部做着托举状。
“噗呲...”
就在楚不易愣神的时候,断剑丝滑的扎入了他的手掌中。
紧跟着一阵从头到脚的眩晕感传递下去。
“TM的,这剑有毒!”
楚不易最后的意识戛然而止,身体跟着消失在了屋内。
窗外的钟声响完后,一道中气十足的老者声音略显霸道,向着内外东西南北四城传递着。
“灵宫弟子资质查验将于三天后开始,各城中一应名册在列者,速速准备三天内前往内城!”
这句话后原本平静下来的周边屋舍,一盏盏灯光从中纷纷亮堂起来,寂静的夜再次变得有些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