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是白天,这要是大半夜得把人吓死。”
“这一发烧就梦游的毛病,怎么还没好呢?翘班算什么呀,我可发现少爷脖子旁边有个小牙印。”
“我去,不会是秦鸢咬的吧?”
“哈~就咱家少爷拒人千里的态度,怎么可能让秦鸢靠近。这些年,我每次收拾屋子,他们那张床上都有一条超长尺子,楚河汉界分得清清楚楚。”
“我觉得也是,少爷搬回来应该是想多陪陪老爷子。”
“哎,也不知道老爷子的身体还能撑几年。”
“别聊了,一会儿又被太太逮到说闲话,奖金不保。”
事关小钱钱,几名佣人瞬间噤声。
顾家员工待遇是整个豪门圈最好的一家,奖金丰厚,只要一想红包插上翅膀飞走了,他们就心绞痛。
等佣人们四处散开,花园一角慢悠悠地走出一个人。
老人摸着嘴边的胡子,狭长下垂的双眸因为太过震惊,瞪成两倍大。
他走到小亭子里坐下,满面愁容地点了支烟。
“这小子是不是工作把身体弄垮了?”
“昨夜那么激烈吗?”
“可鸢鸢天刚亮就出去负重跑步了,阿时怎么一晚就倒下了?”
此刻,顾圣堂满脑子都是问号。
心里纠结,要不要让人给他补一补。
二楼某间卧室,顾雲时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他懵了两秒,慢慢裹紧身上的被子,重新昏睡过去,连有人进来都没发现。
秦鸢推门而入,把老爷子亲手交给她的汤碗放在小茶几上,回头瞥了眼昏昏欲睡的男人。
没喊他起来喝汤,也没上前查看慰问。
她走进隔间,随手找了套夏装,换掉被汗液浸湿的运动衣。
一出来,便看见顾雲时摇头晃脑,非常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
嘴里嘀嘀咕咕的,声音极小,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秦鸢走近几步,看着满屋转圈的男人十分不解,“你在找什么?”
说清醒吧,那双眼睛空洞无神。
说不清醒,可他还能准确无误地避开卧室里的桌椅、沙发。
像个游魂一样。
晃着身体满屋转悠,整个人怪怪的。
想到老爷子的嘱托,秦鸢朝面前的男人抬起下巴,指着茶几上的大碗,对他说:“把那个喝了。”
顾雲时眼神呆滞,看着她不说话也不动。
想到对方是个烧糊涂的病人,秦鸢沉思片刻,上前拉住男人的胳膊,把他带到沙发上。
顾雲时宛如一个提线木偶任她摆布,乖巧听话,与之前反差极大。
“你爷爷给的,必须喝完。”秦鸢说完迅速后退几步,深深看了眼那碗黑乎乎的汤汁。
这奇怪的东西,喝完真能强身健体?
秦鸢对此很是怀疑。
“热……”
“烫……”
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反复重复这两个字。
秦鸢以为是说那碗汤,随口回他:“那你吹吹。”
给他送汤,权当还昨晚涂药的人情,别想让她喂。
秦鸢梳洗好从卫生间出来,发现茶几上的汤纹丝未动,顾雲时也不在房间。
她没在意,心里想着自己的充电桩,笑盈盈地往外走。
拉开房门,“噗咚”一声,重物应声倒下。
下一秒,追来的顾家人被眼前一幕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