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静静看着面前这两人,嘴唇几度张开最后却又闭上。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又仿佛有着千余万语梗在心头难以说出。
左边的座椅上坐着一个老人,全身穿着红色与金色互相映衬的服饰,脸上满是长辈看向小辈的慈祥。
但是这一抹慈祥中满是死意,看不出任何活人的要素,一个死尸一样的人摆出这一副慈祥面庞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右边的座椅上坐着一个孩童,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稚嫩的小脸好像落入人间的天使,白净而又圣洁。
水汪汪的大眼睛之中是如神明一般的怜悯,像是在看着一个犯下滔天大罪的罪人,正考虑着宽恕他的罪。
两个格外突兀的人就这样在高塔的最顶端等待着白明。
而后异口同声的说出那句话:“好久不见,白明。”
这些对于白明来说,其实都不是十分重要。
缠绕在心头,如尖刺一般的是不断涌入大脑的记忆。
足足七年时光的,那戴上面具之前的记忆,那被驱逐者的记忆。
平凡而又繁杂的生活与扭曲而又疯狂的世界互相冲突,他的灵魂像是随着那冲突的记忆也分割成两份。
“白明,没想到你还是带上那个面具了。”
幼稚的童声悦耳清脆,像是春日歌唱的百灵鸟,欢快的语调说着惋惜的话语,却听不出一丝惋惜。
白明看向身穿湛蓝色长袍的小小天使,纯净的目光也回以注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沙哑的声音自他的喉咙中发出,那似乎是竭力嘶吼之后的低语,满是疲惫与无力。
他知道这里并不是他所认识的南河市,十七年平凡的记忆不断摧残着他的心灵。
让白明忍不住质问那木椅上的身影。
这一切到底踏么怎么回事。
雷声在高塔之外响起,它奏响这一场闹剧的序曲,高亢的宣誓着什么。
时亮时暗的光投在孩童的脸上,也照亮白明灰暗的脸。
面对白明的询问,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如主一般的怜悯与圣洁。
他宽恕白明的不敬,大度的回答道:“正如你所见啊,你带上那面具而后来到了南河市。”
“不论这里是哪里,但绝对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南河市。”
“谁和你说,脱离以后到达的南河市,就一定是你长大的南河市。”
孩童跳下木椅,缓步走到老人椅子的旁边,而后轻轻坐到老人的腿上。
微笑着,向不敬者说着。
“不要和我玩这种文字游戏了,疯子。”
“你终于认同我了。”
孩童轻轻掐住老人的喉咙,向着白明展露出无比熟悉的笑容。
那是属于那个自称来自其他时间线的疯子白明的笑容。
白明默默攥紧手心,指甲在不知不觉之间刺入掌心,一缕暗红的血顺着缝隙滴落。
“啪嗒!”
在寂静的顶端,液滴砸在纯白的地面立刻染红一小片地砖,顺着肉眼不可见的纹路一点点散开。
“这里是我的世界,是我利用【命运】编织出的假象。”
手掌慢慢收紧,怜悯之色一点点消失,确认代之的是淡漠到冷血的神态。
“一个彻底失去所有希望的世界。”
“所以呢?”
白明没有心情关心假白明到底说得是真是假,那些事情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