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马车上搬。”

一个多时辰后，紫山垒的城门口，李虎含笑送别南宫天等人。

“南宫兄弟，见到大哥后，还请多多替我美言几句，这破地方我是真不想待了。”

南宫天应下，“一定，一定。”

这时夜四接着装作毫不在意，随口问道：“不知粮仓里的袁周是谁，二话不说，打伤南宫兄弟，等见到大将军，我定要告他一状。”

李虎闻言感同身受，没有怀疑，“袁周？呵，是我大哥以前的师弟，若不是有这份关系在，我早让大哥打杀他了。”

夜四点点头，不再多言。

......

白玉城，城主府前厅。

“你只带回了五万斤粮草？”楚明问向下方的南宫天。

南宫天点头，“即使搬出绍华的名号，他们也只肯给我五万斤粮草。”

楚明没有说话，静坐在主座之上，手指在桌上滴答滴答的敲击着。

南宫天问道：“你不是说让我带五万斤粮草回去给绍华交差吗？反悔了？”

楚明摆摆手，“不急。”

等了约莫半炷香，十三从外面走进来。

“少主，确认过了，这五万斤粮草，的确是你让我伪装成风和城的粮草。”

“怎么可能，这分明是从紫山粮仓里拿的。”南宫天感觉大脑转不过来。

楚明笑道：“果然如此。”

“十三，把这些粮草，熬成粥，每日给白玉城外的百姓分粥。”

“是。”待十三出门后，楚明这才对南宫天说道：“你想复仇吗？对绍华，或者说袁周。”

“什么意思？”

楚明没有解释，而是说道：“很快你就知道了，如果你想复仇，之前跟随你的五百矿军，皆归你统管，如果你不想复仇，请便。”

不等南宫天回话，楚明就走出大厅。

白玉琼浆楼，九楼。

张正夏坐在椅子上，一个人在下棋。

楚明敲了敲门后，便走了进来，看着张正夏下棋。

房间内静得出奇，只能听见棋子下的棋盘上的声音。

良久之后，张正夏开口：“楚明，五万斤粮草，你不该全用来分给流民。”

楚明沉默，半晌后回道：“张老，我只想尽绵薄之力，让他们过得好些。”

张正夏拿着棋子的手指顿在半空，“你呀你，太过理想化了。”

“你能确保，之后的白玉城不缺粮草吗？”

“我有自信，不缺。”

“靠什么，抢乱军的？乱军的又是哪里来的呢？”

楚明沉默。

张正夏继续说道：“你觉得我这盘棋，谁胜。”

楚明对围棋只是一知半解，但看到右上方白子巨大的优势如同巨龙盘踞，随口说道：“白子。”

张正夏继续下着，棋子落得越来越快，直到一个黑子落下，棋盘中的黑子如同活了过来，顷刻间屠戮了白子大龙，白子溃败。

“你们三大氏族，同心共力，从大夏建立伊始到现在，有九百余年，仍旧只能在青州北境一带偏居一隅。”

“仅仅是这一带，白玉、扬州、狂雷、风和、黑石五城，你知道为什么你们三大氏族和黑石城的城主府，都有一统五城的能力，但这九百年来，从未逾越过吗？”

楚明摇摇头。

“那是因为，他们深刻的知道，有多大的能力，做多大的事。”

“你楚狂人的名声，大夏五州万万疆域，都有所耳闻，当人们知道你大善的名声后，会有多少流民为了活命来到青州，来到白玉城，你想过吗？”

“当五州所有势力、乱军、氏族都在压榨平民时，你身为氏族之人，却另类而行，你想过吗？”

“你，楚明，算上你背后的三大氏族，能喂饱大夏的流民，能匹敌天下的氏族吗？”

说及此，张正夏的声音震耳欲聋。

楚明愣在原地，张张嘴，终究是没有说出来那个字。

张正夏一脸严肃，“你和大夏人皇很像，他也是像你这般，要改变祖辈定下的规矩，为天下百姓着想，建立科举制，削弱氏族，结果如何？”

“在大势面前，人皇也无能为力，郁郁而终，我在人皇的提拔下，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但人皇仙逝后，我这个大夏相国，又能如何呢？”

“楚明，你注定是拯救大夏之人，我说这么多，是不希望你重蹈人皇的覆辙。”

楚明心绪复杂，弯腰，行李。

“学生楚明，谢张师指点。”

抬头后，楚明的双眼有神，气血涌动，白光晶莹剔透，赫然进入气血九变，白玉气血。

楚明透过窗户，看着城门口施粥的方向，说道：“张老，您放心，很快，很快，白玉城就没有流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