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木屑在舞厅的上方漫天飞舞,像老家里的桂花,到了掉落的季节,风只要轻轻一吹,带着清香的芬芳,黄色花瓣如下雪一般缓缓飘落。
对面的男人脸色带着不正常的苍白,双唇发青,令人最深刻的是纯黑色的瞳孔,不带一丝情感。
两人对视的一瞬,男人移开了目光,似乎在寻找什么。眼前拿着银色小刀的人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他的目标是右手边的男人。
我不是他的目标。
赵易庆幸,动作没有停下来,举着刀直直地戳向前方。
男人回过神来,看着越来近的小刀,锋利的刀身,在灯光的照射下,耀眼无比。
快!
赵易眼中的世界仿佛变慢了,从猛力一刺到现在,一秒不到的时间,在他意识中无比缓慢,他能看清对面的男人瞳孔转动,能看见他的嘴唇微张。
求你了,慢一点。
“绞”
赵易看着眼前的小刀刀身开始龟裂,开始分裂。飞出去的碎片程扭曲的形状,如他喜欢吃的麻花卷。
小刀经过无比漫长的时间,又无比迅速地抵达终点,只是它只剩下木柄。刀柄带着赵易的全身力气撞击在男人的胸膛上。
刺杀失败了。
这次刺杀耗尽赵易积载全部力气,腿部因为长时间蹲伏缺少血液流通,发麻,支撑不住身子,赵易随着惯性将男人扑倒在地上。
他压着死神,仿佛战胜者一般。
男人冷冽的瞳孔盯着他的眼睛,双唇已经微微张开。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死的是我。
为什么死的不能是你。
强烈的不甘在赵易心中冲击,他感到全身炙热,无比难受。就像有股火焰在他身体里燃烧。
“把身体还给我!”
又听见了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是赵易吗?
还你还你。
我比你菜多了。
男人看见面前的青年,他的眼睛从黑色顺便染从红色,像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来自地狱的业火。
一股炸裂又冷寂的火焰在他心脏中绽放。
我要死了吧。
男人的最后一个念头闪过。
要说出口的话语,最终还是停留在双唇之间。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赵易,赵易。”
隔了几秒,见两人没有动静地跌在一起,辛老大用力叫着。
“活着活着,他好像死了。”赵易激动地大喊大叫,但是腿麻越来越严重,不由抽了抽嘴角。
“走,跟我走,这里不安全了。”辛老大拽起因为血液不畅,双腿笔直的赵易,赵易看见他也是满头大汗,丝毫没有晚上主持晚会时的从容和意气风发,因激动而变得通红的脸颊,只能看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欣喜,还有狼狈。
“好。”赵易也不废话,忍着麻木疼痛的双腿,两人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等下。”辛老大松开搀扶着赵易的手,重新走回男人身前,从胸前掏出小刀凶狠地割开他的喉咙,黑色的血液从男人的脖子处溅射开来,洒到他的脸上。
“老大,不是吧,你居然鞭尸。”因为男人死亡的时候,直直对着大门,辛老大半跪着遮挡了赵易的视线,赵易只能看到穿着蓝色西服的辛老大不停挥刀。
“没文化,这叫补刀。”辛老大没好气说:“你说这种怪物,万一还能爬起来,下次我两都得死。”
终于把男人做成了他喜欢的样子,脑袋分家。
和洽地融入舞厅里遍地的脑袋分家。
……
夜晚的西区迎来了久违的热闹,整个柔风会所一带拉起了警戒线,到来的黑色警车一辆接一辆。不明所以的群众在警戒线外围着,讨论着是不是鼠王要被逮捕了。
伍警官是市局的老刑警,见面前的道路被围地水泄不通,低声交代了旁边年轻的警察一些事情,下车拨开人群走向没有了大门的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