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雀皱着眉冷哼一声:“你大半夜的做什么!冒冒失失的,小心吵着主子们休息。”
“我们姨娘不好了!”金珠带着哭腔抓住银雀的手臂:“侯爷又不在府里,求求夫人救救姨娘罢!”
“姨娘病了该去找大夫,我们夫人又不会治病。”银雀只当她又是现眼,一脸漠然。
金珠见说不动她,就侧身想钻进院子里,嘴里大声喊道:“奴婢求夫人救救桃姨娘!”
“好大胆的小蹄子!”银雀一把拉住她将她往外面推:“夫人今日劳累过度,刚刚歇下,你吃了豹子胆这么不懂规矩!”
金珠跪在地上依旧大声叫喊,我本就觉轻,此时已被动静吵醒,揉着太阳穴叹气。
银雀作势就要往金珠脸上扇过去,我在屋里开口:“银雀,让她进来罢。”
话音刚落,金珠像头疯牛一般冲进屋内:“夫人,求求您救救我家姨娘罢!姨娘今日胃口不好,只在晚饭时喝了小半碗粥,这会子突然肚子痛,奴婢瞅着……像是见红了!”
我神色一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见红”是个什么意思。
“桃姨娘什么时候有的孩子?”
金珠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半天:“半……半月前查出来的……”
她仰起头哭道:“夫人饶命,是姨娘说月份小怕说出来不吉利,才叫奴婢们禁口的,并非有意瞒着夫人。”
我叹气:“侯爷知道么?”
金珠仍然摇摇头。
刘沂回来时,桃姨娘已经吃了大夫开的安胎药睡下了。他周身带着冷气,走近时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桃娘如何了?”
“喝完药歇下了”,我接过他的大氅挂在架子上:“大夫说,她身子轻,又不好好吃饭,难免伤着。好在治得及时,胎算稳住了。”
“大半夜的,难为你照看着。”
“侯爷言重了”,我扯起嘴角笑了笑:“再怎么说她如今怀有身孕,多关心也是应该的。”
“青萝”,他突然拉住我的手:“桃娘肚子里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都不会威胁到将来我和你的孩子。她只是个姨娘……”
“侯爷何出此言?”我皱眉冷声:“是桃姨娘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刘沂用手抵着额头道:“她怀孕不过几月,胎像不稳,心思多了些,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只觉得这话好笑,“侯爷是觉得我做了什么手脚?况且今日的粥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吃了,就算粥里真有什么孕妇吃不得的东西,她隐瞒不报在先,于我又有什么错处?”
刘沂讪讪道:“桃娘胆子小,你多担待就是。不早了,快睡罢。”
我感觉丝丝凉意像虫子般钻进身体,看着背过身去的刘沂,从未觉得身旁之人如此陌生。
这大概就是那些话本子里所写的罢,他自始至终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因此也不会去在意什么真相,只是带着偏颇护心爱的妾室周全。
长出一口气,我自嘲地笑:“还真是‘物情弃衰歇,新宠方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