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以来,七米在唐润和唐老先生的精心照料下伤势好了大半,行走腾跃皆无大碍。可是七米却发现自从挨了斋藤三郎一掌之后,丹田内的真气被震荡到七经八脉再也没能聚集到一起,更别说有效运行。如此情形下七米身上的气力就只有之前的六成左右,这些天练刀法时总感觉心有余而力不足,尤其是苍狼三十六式根本无法顺畅地挥舞出来。
眼看着武林大会日益接近,一筹莫展的唐老先生可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一日,早上醒来众人发现唐老先生留了张便条走了。便条上写着一行遒劲有力的字,“为师去寻访几位武林前辈,徒儿勿念,务必按计划前去参加比试。”
七米感觉自己失去了内力加持之后,功夫境界只能勉强达到外家六段水准,等身体完全恢复之后或许能达到七段,可与阴阳一重境相当。前几日与唐鑫和唐森两位七段高手对练时感觉自己毫无胜算,最后在两人有意谦让后勉勉强强和他们分别打了个平手。他见大伙都在暗地里为此操心,自己却很快想通了:那内功是主持白送的,乾坤境也是碰巧遇上的,若不是自己命大别说参加武林大赛,可能早就没命了。他想鸿蒙境巅峰抑或阴阳境一重或许才是自己最真实的实力所在,那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无须过多留恋不舍,好在自己总算知道这苍狼刀法究竟有多厉害,同时在这短短的几年里取众家之长摸索演变出了苍狼三十六式,这足以告慰酷爱习武的阿爸。说不定等自己哪一天将功夫练至外家九段或阴阳境巅峰,苍狼三十六式将名震江湖。
两位掌门回去之前尚在担心唐门复出的事情,却被七米一席话说服了。七米告诉他们,唐门因为要除去倭患救沿海百姓于水火已传书武林各派,并提前出山以一己之力打得倭寇落荒而逃,解救了近千名被俘的渔民,同时将几百具被消灭的倭寇尸体拖回来当众焚烧处理。如今,江湖上到处都在传颂唐门的事迹,没有人可以对唐门的复出评头论足,自己在武林大会上拿不拿第一实际上已经不重要了。
前日,七米飞鸽传书告诉掌门人自己目前的情况,并建议掌门人派唐门六公子代表唐门参加武林大会。掌门人很快就回复密信同意了七米的意见,同时诚恳地邀请七米等身子允许之时立马回来接任掌门。七米看过密信之后微微一笑烧掉了。
当天晚上七米吃晚饭时对朱牡和隆部说道:“咱们替师父所在的宗门力所能及地帮了忙,师父对宗门也算有了交代。我想咱们是时候离开唐门了。”
“我就怕您乐不什么。”朱牡拍了拍脑袋认真想了想指着七米说道:“对对对,应该是乐不思蜀,不愿回到雪域。可是,可是哥哥您的伤还未痊愈。”
“是呀,少爷,唐润医术高超,再修养一段时间吧,等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再离开这里。”隆部说。
“我意已决,备好马匹物件,咱们半夜就走。”七米说。
几天之后,两名穿着粗布长袍的英俊的后生和一位中年壮汉各自牵着一匹马出现在龙虎山脚热闹的小镇里。那两位英气逼人的年轻人便是七米和乔装成男子的朱牡。龙虎山可并非达蓬山去凤凰峰的必经之地。龙虎山在达蓬山的西边四百里处,而凤凰峰却在达蓬山的北面八百里左右。这不是南辕北辙吗?原来七米想趁着距离武林大会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去江湖上游历一番,便刻意带着父女二人绕行几百里躲开唐门中人。
傍晚时分,三人一同悠闲自在地去离客栈不远的一处巷子里找了家小酒馆吃夜宵。三人唤小二搬来桌凳坐在馆子外面,一边赏月饮酒一边品尝美食。此时七米见从一旁走来一位拄着拐棍衣衫破旧头发花白背着褡裢的老者在一旁靠着墙蹲下来休息。他从褡裢里翻找出一个饼子啃了一口嚼了几下感觉有点不好下咽,便缓缓解下腰上的小葫芦喝了两口。似乎发现葫芦里没水了,举起来摇了摇葫芦侧身问在一旁上菜的小二要水。
那小二一脸不屑地挥挥手说道:“没见老子忙着吗?滚滚滚,别挡我家财路。”
七米侧身朝那老者招招手,微笑着说道:“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老人家若不嫌弃就请过来和我们一起吃点东西。”
“老夫在这里休息一下就走,不能扰了公子您的兴致。”那老者说。
七米站起身几步走过去,轻轻扶起老者说道:“来来来,相逢便是有缘,老人家请。”
老者面色红润眯着眼好好看了看七米微微一笑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公子真是心地善良呀!”
“这方桌四个人坐正好。来来来您老人家喝点酒暖暖身子解解乏。”七米边说边递了一碗酒给老者。
老者双手捧起酒碗凑近鼻子闭上眼好好闻了闻感叹道:“好酒,真是好酒。”
七米举起一碗酒说了声“干”便一饮而尽。隆部连忙端起酒坛给两人倒酒。朱牡则在一旁开口问道:“这位大爷,给您葫芦里倒水呢还是倒茶?”
“谢谢姑娘,都行,都行。”
七米撕下一大块肉递给老者说道:“光顾着说话,来来来吃点东西。”
老者边啃着肉边轻声问道:“几位善人不像本地人,不知从何而来?”
“我们从遥远的雪域来。”朱牡说。
“雪域?是够遥远的。”老者说。
几人吃得正高兴,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打斗的声音。七米借着月光侧身一看,只见十几名蒙面刀客正在巷子里追杀几名灰袍剑客。还没等跑到酒馆旁就只剩下两个满身血迹的灰袍剑客。这两人身手不凡,可终究寡不敌众被那群刀客打得节节败退逼到离七米三丈开外的一处墙角准备拼死一搏。
那十几名黑衣刀客围成里外两圈,并不急着进攻。
酒馆里几桌人怕惹上事都慌慌张张地关上门躲到馆子里去了。七米几人并不理会,兀自静静喝着酒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冷眼观望。朱牡见七米左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弯刀,便拉了拉七米的衣袖轻声说道:“哥哥,咱们并不清楚对方什么来路,再说了您的伤尚未痊愈不可贸然行事。”
“是呀,公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老者说。
“本少爷一见到那些蒙着脸不敢见人的家伙就来气。”
带头的刀客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大爷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脾气。”丢下被困在墙角的两人转身朝七米这边走来,外围几个刀客随后跟来。
隆部和朱牡拔刀在手站起身立在七米身后。七米却不慌不忙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冷笑一声说道:“没羞没臊地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
为首的刀客冷冷地说道:“报上名来,大爷手下不死无名之辈。”那刀客想看看是谁家的公子如此不把自己当一回事。
“到夜里还需遮遮掩掩的会是个什么鬼东西?”七米并不理会这几人站起身来问朱牡。
“强盗或者倭寇,兴许是金凤堂的人。”朱牡说。
见对方似乎愣了一下,七米呵呵一笑说道:“听见了没,都不是好东西。”
被堵在墙角的一个大汉说道:“兄弟,这些人是金凤堂的爪牙。”
“金凤堂?”七米一字一句的问。
“如假包换。是不是怕了?”
“是呀!小爷我怕你们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