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源头还要追溯到显庆四年,投机者-许敬宗,见二圣与长孙无忌决裂,投其所好,指使人向高宗密奏,称监察御史李巢勾结长孙无忌图谋造反。
高宗随即下旨令许敬宗与侍中辛茂将一同审查。可查来查去,他们只是查出了所谓造反的苗头,就事而论,其实就是什么都没查到。
许敬宗为遂高宗之意,便拿文帝杀薄昭,入天下明主之例,给高宗递了一个合适理由,不必担心被后来人诟病,骂他忘恩负义。
于是,高宗在不与长孙无忌对质的情况下,下旨诏削去他的官职和封邑,流徙黔州,诸子、孙都被罢官除名,流放岭南,盛极一时的长孙家族轰然倒塌。
可长孙无忌到底是凌烟阁第一功臣,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及内外,上书为长孙无忌喊冤的人,越来越多,高宗也有些坐不住了。
表面从诸臣所请,让李勣、许敬宗复审长孙无忌谋反案,实则暗中授意许敬宗,杀人灭口。中书舍人袁公瑜本是到黔州审讯的,但他一到黔州,便逼令长孙无忌自缢。
长孙延在岭南闻听祖父的死讯了,彻底对舅舅失望了,于是便暗中联络了岭南的都水监,开始策划报复!
呵呵,长孙延抖了一下袖子:“你说没错!”,话间,又看向阶上的武皇:“别说我那舅舅是个娶了媳妇,就忘了娘的!”
“元舅算什么,叔父、姑姑、甚至从小一起长大兄弟、姐妹,他留手了吗?”
人人都说,太宗皇帝雄才伟略,对他的文治武功,颂扬备至。说他拔人物则不私于党,负志业则咸尽其才。所以屈突、尉迟,由仇敌而愿倾心膂......,从善如流,千载可称。
不管别人怎么说,在长孙延眼中,他就是选了一个假仁假义的“独夫”做继承人。杀心一起,断恩绝情,一点旧情都不念。
杀吴王的时候,他跟臣子们哭,说兄弟情深,不忍下旨,是臣子逼他以国事为重;杀娘舅时,他又哭,说是舅父功大,不忍降罪,最后把锅推到许敬宗头上,还说什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的仁义,都是装给人看的,不仅欺骗现在的人,甚至连子孙后代都被他瞒着,还着重让史官写在起居注中,多加润色,显得他的宽仁、重情!上元年间,他赦免长孙一家,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
“他重情吗?你问问武媚娘,他压在武顺、贺兰敏月身上的时,跟她讲情义了吗?”
“还有你-房顺!你别忘了,你的父亲就是他废的,他甚至没给你爹一个解释的机会。”
长孙延想不明白了,如李治一样无信歹毒,武媚娘一般凶狠毒辣,屠戮宗亲功臣,犹如屠狗!房顺为什么还要保着他们,保着他们的江山社稷!
如此背信弃义之辈,何以享受天下人的供奉?
长孙延指了指阶上的武则天,对房顺言道:“你杀了她!只要你杀了她,老夫扶你坐那把椅子!”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才是长孙延,使人将其未亡的消息,透露给王孝杰的原因。
此言一出,以凤凰、朱雀为首的内卫,将目光都聚到了房顺身上,上官婉儿怕房顺暴起发难,甚至挡在了武则天身前,殿中的气氛,瞬间紧张起了!
房顺瘪了瘪嘴,他承认,长孙延说的有道理。
高宗和武皇,这对夫妻,的确屠戮了不少宗室功臣,待人也有欠谦和,高祖、太宗朝厚待功臣世家的国策,到他们手中也败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