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之外，一队卫士来换班，当值郎将-姜怀瞧了瞧手中的制敕，又瞧了瞧面前之人，颇为疑惑，好好的，为什么要换防？

制敕是没错，政事堂宰相的签押，兵部、禁卫军关防，该有的一样不少。

但这黑灯瞎火的，谁能保证不出事？或者说，谁能保证签发制敕的人，没有二心？且来换防的人，他也不认识。

保险起见，还是等天亮了，请示完内相之后，再行交接，妥当一些。

姜怀把制敕一揣，笑眯眯的回道：“兄弟，夜深了！换防动静太大，万一惊了圣驾，你我的脑袋可就都搬家了。”

王良见姜怀起了疑心，又掏出一份手谕递给姜怀，随即低声说了句：“老哥，你可不能耽误了魏王尽孝心啊！”

魏王？

打开手谕一看，真的是魏王催促换防的手谕。

王良还跟他透露了些内情，原来是魏王为圣会法事安全，特意从右金吾卫中，遴选了一批熟悉神都市面卫士，扈从圣驾左右。为了提早让他们进入状况，故而先送了进来。

姜怀在御前当差，清楚武承嗣与李昭德是水火不容的政敌。如果魏王有异心，内史是是绝对不会签发阁单的。既然他们两人都说了，姜怀也不好再坚持，只能点头同意换防。

姜部三百人开走后，王良大手一挥，手下的兵丁立刻填补了空档。紧随其后，便有一队宫人内宦自西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秘书郎-柳爽。

王良迎了上去，躬身行礼：“见过叔父！”

柳爽点了点头，扭头看向礼佛堂：“去！把里面的人换了，叫圣人起身做早课！”

王良面露狞笑，大手一挥，便有一队兵丁冲了进去，礼佛堂内顿时大乱，三十多名宫人内侍，在一炷香内悉数毙命。

武则天推开身前的上官婉儿，眯着眼睛瞧着新的宫人内侍，忙里忙外，清理杂物血迹，搬运尸体。瞧了半天，就是没瞧见主事的。

武则天谓上官婉儿曰：“婉儿，你说这背后之人，是不是獐头鼠目！”

上官婉儿也是欠着身子附和：“圣人所言极是，藏头露尾之辈，又能成什么大事！”

二人话音刚落，秘书郎-柳爽便走了进来。看到他，武则天笑了，这老幺从小就是乖宝宝，事事都听她的话，怎么才降位皇嗣没几年，他就等不了啦！

等不了也行！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担着。让一个小妾之父，搞这么一出，就想重新登上帝位，是不是太天真了！

想要玉玺，行，让老八自己来拿。武则天倒是想看看，这个孽障，到底敢不敢来接！

“李旦？那个连婆娘死了都不敢放屁的胆小鬼吗？”

呵呵，“哦，我说错了！他就是个软骨头，一阵枕头风，连北都找不着的废物。”

年头太长了，他老了，武则天的年纪也大了，记不起来很正常。柳爽给她提个醒儿，他的父亲是-柳奭是王皇后的舅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