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走近机舱，轻手轻脚的踏上几级台阶，抬手犹豫再三，最终轻轻敲响机舱门，几下无果后，边敲边轻声呼唤，

“言言，言言开门，是我。”

仓内亮起微弱的烛光，言姐打开舱门，凤目含嗔，抱臂站在舱口，不肯让路，“回去。”

“不要。我有话说。”

“有话明天说。”

顺溜直视言姐居高临下的眼神，摆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不要。真的有话说，让我进去。”

最终言姐没能拗过顺溜。进到舱内，顺溜顺手关上舱门。

看着言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顺溜赶紧说，“言言，你觉不觉得王为现在越来越奇怪了？”

“你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你问我？！你想说啥？”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类似这种话他最近说的越来越多，以前他可不这样。你说，，，我是说，他会不会也能预知未来？和亮子太奶一样。”

“老太君的事你也知道？！”言姐先是诧异，随后装作不以为意，“能预言又怎样？”

“最近半年他总想赶我走，我死活不走。今天那个姓宋的来之后，我明白了，，，恐怕这一次，我凶多吉少。”

言姐凤目圆瞪，“你，你胡说什么！”随即语气一转，“要不你就别去了，在这里看家。”

顺溜很落寞，“我苦练多年的枪法就用来看家？王为不在这里这里还需要我么？我的枪是能对付UFM还是咋地？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我们顾师长有句话说的更好：要是值得去死，就别活着，会后悔一辈子。我亲手送小季走的，我必须得给他个说法，亲手杀赵磊给他报仇，最不济我失败身死，下去陪他，也算给他报仇了。”

言姐柔声安慰，“你别总想这个事儿了，小季不需要你陪。”

顺溜话锋一转，“言言，我意已决，，，我只是放不下你。”

“肉麻，你好好说话。”言姐眼神躲闪，声音不自觉的更小了。

……半小时后，微弱的烛光熄灭，也不见顺溜出来。

次日一早，顺溜载着言姐当先而行，一路吹着口哨满面春风，完全不理会后座的言姐一下一下狠狠的掐他腰肉。

亮子载着王为在后急追，王为赶紧发话，“亮子不急，咱们远远跟着就行。”

王为仰头望着蓝天白云，好似自言自语的说到，“呵呵，这臭小子，有我在，想死哪有那么容易。”

四年多的时间，王为只进过一次内城。两年前大羽结婚，王为来过一次，一次且仅有那么一次，其它时间王为只听亮子等人带回的消息，似乎对这座城市的一切变化都漠不关心。王为到西安的第一天就不喜欢这里，虽然九办一部在用心经营，虽然这里的人在用力生活，但王为总认为这是座暮气沉沉的城市，它逃不脱被毁灭的命运。

四人进城后，王为让顺溜送言姐去孙阁老别墅，自己则由亮子载着去大羽家，稍后再到孙阁老那里汇合。

道路经过精心整理，虽谈不上整洁，但看上去第一印象已不会让人联想到‘废墟’二字，前提是别抬头。只要抬头，就会发现缺少幕墙与玻璃的楼体基本已被绿色填满，有些是人为种植的作物，有些是野生的植物肆意生长，大自然显然已从人类手上收回了部分使用权。

在路两边平静工作的人群中，王为时不时便能感知到‘受控者’的存在，人数明显比两年前有所增加。王为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即便管理者再谨慎，这该死的渗透也会防不胜防。检测手段至今没有，分辨方法过于粗糙，屏蔽头盔刚刚发明，必然数量有限，少来内城是对的！

大羽家位于一栋有单元门的多层小楼内，亮子叫门后，已有明显孕相的玉儿应声出来，热情的将两人带进屋内，屋内温馨整洁，应有尽有，已官至连长的大羽居住环境相当不错。

这几年内城的人吃得饱、穿的暖，但无可避免的，所有人的衣服都已变得破旧，玉儿也是如此。好在她的性子还是那么乐观爱笑，风姿不减当年。

大羽不在家，不影响，王为不是来找他的。

几分钟的寒暄之后，王为直说来意，

“嫂子，实不相瞒，我和亮子今天是来找你的。羽哥这两天就要出城出任务你知道不？”

“知道啊，他说要去对付海神教，说是要出去一个月嘞。”

[这小子两年内城生活安逸惯了，嘴是真不严了，世上有读心术也忘了？事有不秘连累了玉儿怎么办，！真是浑。]王为腹诽了大羽几句，开始说正事，

“嫂子知道我有些特殊的能力吧？”

玉儿与王为丝毫不见外，“呵呵，额知道啊，羽哥（玉儿嘴甜，一直这么叫大羽）说你救过他好多次呢。”

王为闻言不再铺垫，正色到，“嫂子，这次我有不好的预感，虽然有我在，但是，，，但是羽哥去了很可能回不来。你务必要让他放弃这次任务，我说话他肯定不听的，只有你能留下他，还有你们的孩子，他会听你的。”

一瞬间，玉儿的笑容骤然消失，屋里的亮度似乎也少了几分。玉儿慢慢低头，抬手轻轻的抚摸腹部，良久后，玉儿抬头，脸上恢复了些许笑容，

“没用的，，，额也不会劝他，羽哥说过，他要死也要死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