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听了还是不太放心,又问道:“提灯笼、打干草是不是活儿啊?”意思是说你们也是干土匪这行的吗?
孙宇珍便按照郑老墨教过他的土匪黑话答道:“当然不是活儿了,咱干的活儿,除了磨米,就是磨面。”意思是说,没错,我也是干土匪这行的。
对方这才确知道是和自己一伙的,便又问道:“是老洼股子还是新娃股子?”意思是你们到底是新土匪还是老土匪。
孙宇珍答道:“抱犊崮的老洼股子,姓孙,和你们李大当家的一说就知道。”两人听了,就让孙宇珍一行人入庙烤火,其中一个快步向山上跑去报告情况。孙宇珍见这种天气,李木匠还能安排人在山底值守,便觉得此人到底是正规军队里待过,队伍带的很有规矩,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未过多久,只听得一行人来到庙外,还不能辨识人影时,就听见是李木匠大声说道:“李大参谋长来,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兄弟我失礼了。”孙宇珍赶紧出来解释道:“怪我考虑不周,实在是走的匆忙……”李木匠知道孙宇珍此番深夜冒雪有来,肯定有紧急的要事,于是说:“走,咱到山上坐下来慢慢说。”
一行人来到李木匠的老巢坐定,李木匠立刻吩附灶房备好酒肉,然后问道:“参谋长深夜冒雪而来,有何急事需要兄弟我做,尽管吩附。”
孙宇珍这才把刘阎王劫了马世玉的事说了一遍,但他卖了关子,先没说要从他这里去借道去打牛头山。
李木匠却是何等精明,一听是这事,再一看孙宇珍只带了十几个人就前来解决这事,就知道对方早已经知道这牛背山与牛头之间,有一条密道可通,对方此番前来,就是借道的。与其对方提起再应,倒不如主动卖个人情,于是也假装不知,对孙宇珍道:“兄弟你可是找对了地方,我这里有一条密道通往牛头山,一般人不知道。我平日与刘阎王也向来是井水不防河水,料他对此也无防备,如参谋长你觉得可行,我可以安排两个人带你们直捣刘阎王的心窝。”
孙宇珍见他如此敝亮,也就不再多绕弯子。当机立断说道:“李军长有此妙计,真乃天助我也。事不宜迟,咱们今晚就下手,不知你意下如何?”
李木匠回道:“我也是这个意思,你们今日一行十多人来,山里的人明早就都会知道,人多口杂走漏了风声,恐怕这密道就不好使了。”
孙宇珍于是吩附手下肉多吃点,但酒要少喝点,等把事办妥了,回来再痛饮不迟。等一行人吃饱喝酒,已是半夜子时,只见屋外朔风劲吹,寒风扑面如刀割一般,一行人在李木匠安排的两名向导带领下,一行人沿密道直扑牛头山而去。
密道隐藏于密林之中,人迹罕至,疾行半个时辰后,领路的人指着树林外不远处依稀的几处火光,示意那就是刘阎王的老巢所在。孙宇珍示意大家把随时武器再检查一遍,随后在向导的带领下,悄悄朝着刘阎王住的屋前摸去,院中恶犬见有生人进来,跳出来正准备吠叫时,鬼子三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块肥肉从怀里掏出来扔了过去,那恶犬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却已经闻到一股浓烈的肉香味,不待肥肉落地,就直接扑到空中将这块肉叼在嘴里,一翻身落在地上,咬了两口还没来得及下咽,就如同痛醉一般倒地熟睡了。
鬼子三刚才扔出的这块肥肉,土匪们戏称“吕洞宾肉”,是将上好猪肉在鸦片烟膏与蜂蜜汁中浸泡三日,然后再放入蓖麻油中文火慢炖,烂到肥肉部分用手指头就可以插入的程度,鸦片烟膏奇香无比,蜂蜜汁味道甜美,蓖麻油则是麻痹狗神经的神药,“吕洞宾肉”就成为土匪夜间打家劫舍必备之物,任它什么要的恶犬,只要闻到肉味,便如同勾魂摄魄,绝不叫一声;只要吃到嘴里,数秒便麻醉倒地,至少睡到次日中午才能醒来。
李木匠派来的向导示意孙宇瑶,眼有这间房应该就是刘阎王的住所,孙宇瑶便猛地一脚踹开房门,一行人数十枝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屋里一顿密集乱射,别说是人,就算放只鸟也估计被打成碎片了。
牛头山上的其他土匪都还在梦中,听到枪声爆起,以为是官兵来围剿,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人,无人顾得上应战,纷纷穿衣四散而逃。等到孙宇珍一行人把刘阎王房间的灯点上查看时,牛头山上的土匪已如丧家之犬,一散而空了。
但令孙宇珍万万没想到的是,等他跳上炕掀开被子一看,里面却只有两个被打成筛子的女人的尸体,刘阎王却不见了踪影。
难道刘阎王他真能长了翅膀从窗子里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