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龙山卫发现蒙面的楚子航时,他们察觉楚子航意图救下杨涟门生家眷后立刻出手扰乱,并把楚子航围进了一片竹林。
楚子航不愿对昔日同袍痛下杀手,却因此被困,眼看时间即将来不及,楚子航使出《楚河雁落》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一番交心后,龙山卫们也被楚子航唤起了真正加入龙山卫时的报国之志。
新任指挥使,原来楚子航的副手大江,做出了和楚子航曾经一样的决定,抗命放走楚子航。
可谁知耶梦加得却突然出现了。
“我不在落山涧,所以你只要离开追上他们就算赢。”耶梦加得一袭白衣蒙面,踩弯了竹枝俯视着楚子航道:“你走,我不拦,但这些龙山卫抗命,我就要替合作伙伴除掉了。”
“楚子航,选你的袍泽,还是选杨涟家眷,我很好奇,你的决定。”
龙山卫众人虽不知耶梦加得身份,但看得出来此人竟让楚子航都如此忌惮,定然不简单,可所有龙山卫还是立刻齐声大喝道:“楚大人只去便是,吾等定以性命拦住此人!”
大江带头怒喝:“龙山卫!”
所有人齐声应道:“血未干,便可战!”
这是楚子航父亲曾与他说过的话,初建龙山卫时为了快速建立凝聚力和坚定意志,楚子航便将此定为了龙山卫的军训。
竹叶筱筱而落,耶梦加得冷笑着说:“楚子航,选吧。”
楚子航却突然大喝:“龙山卫,听令!”
“所有人,立刻赶赴落山涧救下杨大人门生家眷,不得有误!”
他看向耶梦加得说:“我会挡住你,等我赢下离开,自会去向信王领死。除了我,龙山卫和杨涟家眷,谁都不会死!”
他说完,横刀于前,刀锋直指耶梦加得。
可直到龙山卫离开,耶梦加得也没有什么动作,良久后她才笑着开口道:“我早知你会如此做,所以落山涧很快就会地动,赶去那边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楚子航大惊,《楚河雁落》四大绝杀之剑在瞬间就朝着耶梦加得倾泻而出。
黑色飞鱼服的楚子航在竹林下方冲天而斩,飒飒白衣的耶梦加得在上方淡然踏竹腾挪,竹枝弯了又直,竹叶在刀势里零落成泥,最后甚至被君焰点燃化作了一场盛大的火雨。
可不论楚子航如何奋力劈斩,耶梦加得都如烟般难以捉摸,飒飒白衣甚至不沾片叶。
可耶梦加得也没想到,这个楚子航根本不该认识什么狮心会,就更遑论习得爆血才对,但楚子航却就真的自己领悟了不屈的狮子之心,释放出了那杀戮的意志。
不论什么样的楚子航,原来只要是这个少年,他那绝不低头的意志和执着的心,总能开启“封神之路”。
最后一刀“夏弥”,斩开了耶梦加得的面纱,引燃了她的裙摆。
楚子航趁势甩开了她,朝着落山涧狂奔。
可等他几乎耗尽体力跑到落山涧,却见鸟语花香,一片祥和,哪有什么地动山崩的痕迹?
耶梦加得翩然而来,站在他身后说:“杨涟曾与我有过交易,虽然我不一定会兑现,但今日赶巧,天气晴好,放他家眷一马,亦无不可。”
楚子航褪去了龙化,浑身浴血,回头望向她冷冷的说:“我曾以为龙王是多么高贵的族类,如此看来,不过冷血无心的妖物罢了。”
“把奋力挣扎的无辜者当作筹码,恶毒至此……”
他话没说完,就被耶梦加得一巴掌拍进了石壁里,落山涧也确实没逃过塌掉的命运。
楚子航这次并不是在石床上醒来,他既能感觉这种颠簸定然是在马背上,也能嗅到女子长发上那淡淡的药香和山涧清泉混杂血腥的气味。
这种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就好像很多年前在辽东尚间崖他坠入山涧后未死,独自奔逃……
等等……
楚子航感觉自己脑袋胀的厉害,明明在辽东尚间崖他是独自奔逃回开原的,可为什么他又恍惚记得路上一直有女子的幽香相伴左右?
“我是你的未婚妻子啊,夏弥。”
“别动,官人伤的很重……”
“官人,别睡啊,我会带你回到开原城的!”
“好险好险,若非官人出手,我恐怕就要被那金兵……”
楚子航脑海里,记忆碎片如冰雹般落下,砸的他浑身都在剧痛。
是了,数百里的路,他如此重伤,怎么可能那么短时间就自愈,还能奔逃回城?
一直,一直,有个姑娘在为他疗伤,带着他一路东躲西藏;
姑娘照料他的伤势,他也会拼着重伤之躯护姑娘周全。
在即将到达开原时,他也曾许诺:“夏弥,回到开原,我们就成亲。”
所以他才在开原城破之后总会梦到得胜回城,与那个叫夏弥的姑娘大婚。
“夏弥……为什么……我不记得呢?”楚子航低声呢喃。
“因为,我!是龙王,耶梦加得!”
龙王的怒喝声将楚子航惊醒,他再一次醒来,却似乎换了一张石床。
楚子航望向床头那个咬牙切齿的女子,低声问:“原来在辽东,救我的,也是你。”
“我只是为了留个伏笔,确实,之后与你成亲加上医者身份,我在京城拿到了很多重要的消息。”耶梦加得低声怒斥,“你难道还以为,我真的爱你不成?”
“听起来有些禁断……不太可能。”楚子航点点头,“所以你,到底要搜寻什么,又要达成什么目的?”
“你还不配知道。”耶梦加得呵斥道。
“这次,算是我赢了对吧?”楚子航说,“我不离开了,我想知道你的目标。”
“我说了,你不配知道,爱走……就走吧!”耶梦加得拂袖转身。
“你果然不是什么天空与风之王,怪不得敢以此立誓。”楚子航说。
“那又如何?本王就是不想信守承诺,你又能奈我何?”耶梦加得干脆也不装了,戏谑一笑。
“你与那么多人都有关联,包括白莲教似乎也与你有所关联,所以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呢?”楚子航问,“我想,从你之前提过的只言片语,以及那一片墙上的书简里记载,你大概也想建国甚至复辟龙族。”
耶梦加得冷冷望着他,不言不语。
“但你一直在大明内部活动,不让大明真正崛起,却也阻止大明立刻衰亡,最重要是一直在坚定帮助大明阻挡金军。”楚子航说,“抛开金军可能铁板一块你不好分化这个缘由,其实最大的可能就是金军里有你无法和解的敌人。”
他思量片刻,问:“是不是那个风王?用仇敌名号发毒誓,倒也不是什么新鲜法子。”
耶梦加得眼神微变:“那半月你被打的死去活来,但每每恢复总会去看我的藏书,我却没想到你那样的精神状态和如此短时间,竟能推测出如此多。”
“不过,知道了你又能如何?”
“那我们就有了合作的可能。”楚子航认真的望着她,“因为我们,或者说大明和你,都有共同敌人,至少目前,我们有合作的可能不是吗?”
耶梦加得沉默良久,啐了一口道:“肮脏渣滓,你们不配。”
楚子航正欲继续开口,却疑惑的望向四周。
他知道每次醒来都是在一个诡异空间,而那个空间其实真实位置就在京城,但耶梦加得其中藏有特殊阵法能让他们迅速跨越千万里去到山东等地。
可今天看来,这片空间却隐隐不太对劲。
四周岩壁都有裂缝蔓延,水池里波涛不断,四周烛火疯狂摇曳在将熄的边缘,就连耶梦加得看起来面色也有些煞白。
“你?受伤了!?”楚子航一惊,“这里,在被入侵!?”
耶梦加得望着他,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片刻后她收回目光道:“我有个哥哥芬里厄,现下正是他孵化的关键时期,而我也本该沉眠进化。不知这个消息如何泄露的,现在正是整片空间最不稳定的时候。”
“那个信王,因为阉党势大,现下为了保全自己而把我卖了,龙山卫和官军已经准备包围这里了。其中应该还暗藏了不少我那个风王哥哥的党羽。”
她仰头看着逐渐蔓延的裂缝,轻叹一声:“又是功败垂成,就差一天……”
“你走吧楚子航,比试你赢了,按照约定,你可以离开,还有一个炼金阵的出口可用。”
楚子航却起身道:“给我一把刀。”
“怎么,想要我的首级出去领赏?”耶梦加得轻蔑一笑。
“一天是吗?我帮你守住。”楚子航说,“我们是可以合作的,这就算最后一次对赌吧。”
“我替你守住这一天,如果我做到了,就请你按约定助我革除阉党,退金军,收复辽东。”
他将飞鱼服腰带和手腕处扎紧,身子挺立如旗:“你第二次杀我时,不是问过我为什么要坚持吗?不是说,想要一个答案吗?”
耶梦加得惊讶的回眸看向他。
“我知你定这所谓六艺赌约,不过是想让我看清山河破碎,大势将去,然后对自己复盛大明的理想动摇,达到你杀人诛心的设想。”楚子航说,“但结果……我算是通过考验了吧?”
“你问为什么要坚持,其实没什么惊天动地的理由,不过是我还有一口气,就不甘心放弃而已。”
耶梦加得回眸看着她,黄金瞳如水波荡漾,低声嗔道:“原来只是个憨货犟种罢了。”
她回身走了两步,突然念诵起古老的证言,真言术·天地为炉,不远处那把绣春刀的碎片被烧熔后重铸,四周些许青铜摆件也融化后汇入了刀中。
不一会,一把崭新的绣春刀成型,刀身雕琢万物回春,生机勃发。
楚子航接过凌空而来的绣春刀,两指拂过刀身,轻笑:“好刀。”
“一天一夜,我就能完成进化。”耶梦加得说,“等我出来,退敌不成问题,之后待得芬里厄也成型,可助你退金兵。”
楚子航利落的收刀入鞘,道:“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耶梦加得回眸望向他,眼神里像是藏着如繁星般的千言万语。
楚子航一怔,脑海里回想起那个即将到达开原城外的夜晚,他对夏弥说:“夏弥,回到开原,我们就成亲。”
夏弥当时也是如此望着他,回答:“一言为定。”
也许夏弥确实存在,而且不仅仅在他楚子航的心里,也在……
楚子航背对着耶梦加得,大步走向前方传来喊杀声的地方。
打头阵的是龙山卫,信王原本计划就是让这批已经不再受控的混血种当作炮灰前来送死,但却刚好遇到了楚子航,于是龙山卫理所应当的再次抗命。
不对,是他们终于彻底的,听从了自己志向和内心的声音,选择站在了楚子航身后。
数千精兵随后而至,若都是普通人的话那三百龙山卫还有可能尝试守住,奈何数千精兵里不乏千数风王的混血种藏在其中。
兵力悬殊却实力相当,注定了这是一场难有生机的死战。
楚子航领着龙山卫与那数千卫兵对峙,回头问道:“诸位,此战有死无生,悔否?”
“不悔!”副手大江率先高喊,“我当初加入这龙山卫,冲的就是杀敌建功,匡扶社稷,但每次任务却都是为了上位者的权力斗争,根本不是我想做的事情。”
另一人也附和道:“百姓不护,贪官不杀,忠烈不救,那我们龙山卫还成立作甚!?”
“是啊,说实在的,若非楚大人您拦着我等,那晚救杨涟大人,我等就想和您一同前去!”
大江继续高喝:“阉党祸国,若此战能助革除阉党,也算我们龙山卫,终于对得起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了!”
前方官军领头千户怒喝:“龙山卫若再跟着逆贼乱党楚子航叛逆,不思悔改,那就休怪吾等刀剑无情了!”
楚子航嘴角微翘,心里突然想起自己与夏弥再遇的缘起,就是为了追击白莲教的红巾乱党,可现在他却也成了带头对抗官军的“逆贼乱党”。
他想起那晚遇到的佥事徐涵那些话,突然有些理解徐涵了。
或许徐涵也不是真的只为了权力而反叛朝廷,或许那时的徐涵就和现在的楚子航一样,都觉得自己是走在正确的路上,所以才生死无悔。
他还想起了冒死谏言的杨涟,即使含冤入狱被害,死前依旧怀着报国之志,满腔热血洒尽亦不回头。
想起了那个小庙里被逼反叛的十五岁少年和那三百零七人,他们知道必死,却也不愿就那么束手在压迫和不公中死去。
他们每个人都孤心已决,以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血汇入历史滚滚的长河里。
也许总有一天,山河会为之变色的。
楚子航耳边,似乎又想起了那个男人的教诲:“吾等身负龙神血脉,有异于常人的力量,所以孩子……不管你走哪条路,影响都会比别人更加深远,你要想好。”
“但,跨出去了,就不要后悔,不要退缩,要一往无前,血未干,便可战。”
楚子航,身如磐石而飞鱼服迎风猎猎,他拔出那把重铸的绣春刀跨前一步,横刀于脸前,黄金瞳灿灿如炬。
他身后的龙山卫跟着他拔刀出鞘,跨步向前,齐声暴喝道:“龙山卫!”
“血未干,便可战——!”
残肢断臂如满山火红的枫叶飘落,浓烈的血泼洒满地绘出了武士各自心中的大好河山,每一次冲锋都有无数想要绽放的花零落成泥,石壁在来往冲杀中一层层凋谢,像是那些拥有爱人缄倦眉眼的日子翩翩翻过。
不知冲杀了几百个回合,这个空间里看不见日月,辨不出时间,楚子航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度过这比一生还长的一天。
他屈肘擦去绣春刀上几近凝固的血迹,再次咆哮:“龙山卫!”
可已经无人回应他了。
三百龙山卫,尽数战死。
“好想再看看星月白云……”楚子航拔去插入身上的箭矢,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可以并肩的路,可我好像,没机会和你一起走了……”
“其实这点,是我骗你的。怎会没有怨恨呢?”
“不论你是夏弥,还是耶梦加得,我真的……很想……再和你一起登高望远……和你一起琴瑟和鸣……和你一起,看到大明,重回盛世。”
“相遇那么美,又怎能不恨呢?”
“如果还有时间,真的还有好多话,想与你说呢。”
前方手持长枪的军士们缓缓逼近,每一个眼里都藏着怯意,可那藏在最后方的千户大吼着:“得楚子航首级者,赏百金,封总旗!”
那些胆怯,立刻就化为了澎湃的欲望。
楚子航抹去脸上的血迹,脸色坚如玄铁,他黄金瞳再次燃起滔天大火,沉声怒吼道:“血未干,便可——战!”
整个山洞震动起来,像是有怒龙咆哮。
不知多久后,金冠红裙的帝女在庞大的领域里赤足踏空而来,她看到楚子航杵着刀箕坐于尸山之上,前方仅剩的百数军士皆是不敢近前。
她掀起红唇微笑,可下一刻笑容就登时僵住了。
她听不到楚子航的心跳和呼吸。
耶梦加得如野火般瞬到楚子航身边,抓起他的手腕,这才发现他的左手小臂骨已经粉碎性骨折,青紫一片的手腕根本找不到脉搏。
她不甘心的捏住楚子航的脸颊转了过来,却只见一双被燃烧成血洞的黑色,再不见曾经那双澄澈的双眸。
可那释怀般惬意的笑,却还是依旧。
“楚子航……”耶梦加得颤声低呼。
“楚子航!”她提高了声调。
“楚子航——!!!”她愤怒的咆哮,“你有我的血,有我的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耶梦加得抓起那柄绣春刀,可刀立刻就崩碎开来,她不管不顾以碎片割破皓腕给楚子航喂血,虽然龙王之血确实有着神异之能,但那是对生物。
死了的,就不再是生物了。
一具尸体,就算泡在满池的龙王之血里,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死侍,但死去的人却是不可能复活的。
铁蹄声响起,对方的援军到了。
又是数千精兵,前方百数都手持火器,后方则是长枪和劲弩。
耶梦加得恶狠狠的咬牙,黄金瞳里如有暴怒的毒蛇呲牙吐杏,前方那个凡人千户当即心脏爆裂坠马而死。
但耶梦加得还不满意,领域陡然扩张到了最大,覆盖了整个洞窟。
前方军中,黑影踏空而来,振开骨翼。
“既然你完成了进化,那么我的好妹妹,我有个提议……”
但耶梦加得没让他说完。
暴怒的龙王无情屠戮,最终爆发了终极的言灵·湿婆业舞。
只是这一次,那如神女般舞蹈的龙王怀中,抱着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
“楚子航!”夏弥从噩梦中惊醒,立刻伸手拍向身边。
可她突然想起,楚子航昨天晚上就被她赶出了卧室,于是立刻就要翻身起来去找他。
谁知下一刻,她却伸出的手却被紧紧握住了。
“我在。”楚子航半蹲在床边,一手握着她手,一手端着一碗粥。
他放下粥,探身抱住夏弥,轻声道:“做噩梦了吗?”
“嗯。”夏弥鼻子抽了抽,“因为你,我的宏图大业又付之一炬了!”
楚子航轻抚她的长发,柔声道:“先喝点粥,边喝边说。”
随后他便一边给夏弥喂粥,一边听她阐述这个看起来贴合历史,实则乱飙的梦。
“所以,你……梦里的你,抓住我,不让我死,还搞个赌约,其实不是为了杀人诛心,而是为了从我那里得到坚持下去的答案,再次坚定自己的心?”楚子航问。
“嗯……算是吧。”夏弥窝在楚子航怀里,眼珠转了几圈点点头。
“那……你为何不直接问?直说的话,如果真的是我,也定然是会和你认真沟通的。”楚子航说。
“我……那不是你嘴硬吗!?还笑……笑笑笑!我一想起你梦里那个笑,就啊啊啊啊!气死我了!”夏弥说着,突然扑到楚子航肩头狠狠咬了一口。
楚子航眉梢狂抽,强忍着没吱声。
“楚子航,你说你,为什么每条时间线,甚至在梦里都能那么倔呢?”夏弥发泄了一阵,又紧紧抱住了楚子航低声问。
楚子航垂眸想了想,说:“梦里那个我说的很对,就是因为还有一口气,我就不甘心。”
夏弥又抱紧了一些,冷着脸嘟囔道:“梦里无所谓了!但是这一次,楚子航,我说结束才算结束,你敢像梦里那样先一步死了,我就……”
她说着又呲牙咧嘴的看向楚子航,寻找下嘴的地方。
楚子航却突然向前一凑,亲吻她的额头道:“还有很多话没说,还有很多事想做……我绝不会像梦里那般随意的死去。”
夏弥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又缩回了楚子航怀里。
楚子航偏头看向半开的窗帘,那里透出清晨如烟般飘渺的几缕晨光,他轻声道:“夏弥,梦醒了,天也亮了。”
“别担心了,我在的。”
“我再也不会丢下你,自己离开。”
“嗯。”夏弥仰头亲吻楚子航薄唇,却突然疑惑的问:“明明是我的梦,可为什么主视角,还是在你身上?”
楚子航低头看向她,眼神深邃,似是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