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漫漫,梧桐满地,半虚的云遮住了月,给这秋夜递上了最后的静谧。
老人正坐在溪流旁垂钓,他气定神闲,若即若离的望着那无饵的吊钩和涓涓流水,似是在等待什么。
忽然,一声清脆巨响打破了夜的安逸与宁静,老人猛然收杆,竟从水中甩出一个摇篮来,摇篮中的婴儿,已经面色惨白,不再呼吸。
精神病院里人流很稀少,苏延从食堂吃过晚饭,走回病房,就迎面撞上了几个身穿病号服的人,那几个人咧嘴大笑,戏弄道:“哟,这不是苏大侠吗,今天没有拯救世界吗?要不要再摔上几个碗,提升下修为啊。”
苏延闻言稍稍停顿,就无视几人,快步走向了自己的病房。
“没必要多想,赶紧回去睡觉吧。”
苏延回到病房,正遇上护士巡查,那护士看看他,问道:“吃过饭了,还是能听见自己说话吗?这两天睡着后还会有奇怪的梦吗?”
苏延点点头,这足以回答所有问题,护士走后,苏延关上房门,拉上窗帘,他已经三天没睡觉了。
“我本应在精神病院里等死的,按常理说,明天醒来,我应该再次看见那白炽灯和天花板,可是那基本是一种奢望,下次睁开眼我要面对什么,我总是不知道的。”
苏延痛苦地摇摇头,“闭嘴,睡觉。”
“他们说,每个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心声,但我的心声却有时聒噪的耳朵疼,就想一个真实的人说话一般。”
。。。
“对于各种幻觉,我已经习惯了,这次睁开双眼,是一片黑暗,只有那微弱的蓝光和眼球的痛感让我确认我真的睁开了眼。不行,太痛了,还是闭上吧。我好像无法呼吸,口鼻中似乎都有水,连屏息都做不到。这种感觉不会错,我溺水了。意识开始模糊了,我大概要晕过去了吧。”
“他们还说一切都是梦,是幻觉,可这清晰的苦楚,毫无破绽的五感,究竟哪里才是幻觉呢?”
次日,清晨,白袍老人抚摸着胡须,似笑非笑的看着开始活动的婴儿。
“你醒了,怎么样,我用真气将你体内的水驱离,辅助你呼吸,算是抢了条命回来。”老人说道。
“我从昏厥中醒来,便看见了这个老人,他慈眉善目地笑着,是他救了我吗?我应该问一句‘你是谁?’”
那婴儿突兀的哭了一声,又猛地收住,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我说不了话,只能哭出声来。”
婴儿摆弄小巧的四肢,试图坐起来,张牙舞爪,却还是失败告终。
老人看着婴儿滑稽的模样,笑道:“我叫张忌,是一个仙师,闲居在此,碰巧遇上了你,你叫苏延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