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昺罕见的生出一丝恐慌,因为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是从谭以观第一次保护他的眼睛开始?还是他给他买汉堡和披萨吃,带他坐摩天轮开始?
又或者是他送他玉如意,只是为了让他防止发生意外开始。
细想来好像是,但也都不是。
他有意外的时候,房龙和卢枫他们也会保护他的,童乐和遇芙蓉也会经常给他买吃的东西。遇芙蓉还给他好些个可爱的小物件呢,各种小记事本、笔、粘贴、头绳等等。童乐给他买吃的也不是总找处里报销。
可他只有对谭以观生出了异样的情绪。
难道是因为谭以观那张脸长得太英俊了?他有那么俗么……不对!赶紧打住!这不是他应该想的事。他要做的是把震肃四方集齐,然后找到师父离开这里。
没错,他不能留恋这里,不然再这样下去他就再无飞升之望了。他不能控制别人的感情,但是他可以努力控制自己的。
凌昺无声地深吸口气,呼出去,重新闭上眼睛。
谭以观似有所感地望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凌昺醒来没有看到谭以观,却听到门外有说话声。想到夜里的决定,他想着应该大方一些,因为越是躲着,心里越会像有鬼一样,那反而会消耗他更多的精力。于是他把沙发床折起来,到门口探头瞅瞅谭以观到底在跟谁说话,之后便去洗漱。
不一会儿谭以观就回病房了,“早上想吃什么?”
凌昺刚吹完头发,整个呈现出一种蓬松柔软的状态,看起来有点像……海绵蛋糕?还是带奶油那种。谭以观的喉结无意识滚动了一下,在凌昺思考期间不打自招道:“我没让芙蓉过来,今天就我们两个单独吃吧。”
凌昺疑惑道:“昨天不算是我俩单独吃的吗?”
谭以观说起这个就有气,“不是有袁度那个讨厌鬼?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想办法把他支远点。对了,我看他对卢枫好像也有点特别,你知道原因么?”
“知道啊,童乐跟我说了,他有点害怕袁监察,就让卢枫去招待这人。当时卢枫好像困得人神不待见,袁监察呢又想找人聊天,这一来二去两人就好像有点互相看不顺眼。”
试想下,一个想聊天,一个想睡觉,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能和谐才是真奇怪。
童乐当时听到屋里传来卢枫的骂声都吓懵了,那毕竟是上面下来的监察员啊!就赶紧给他发信息问是不是要介入一下。他说不用管,后来袁度跟卢枫大概聊的时间有点长。只不过不是你来我往有说有笑的那种聊,而是你来负责拱火,我来负责浇油的那种越聊越暴躁的聊天方式。
对了,卢枫昨晚好像还被骗来看到了谭以观变成女妖精,得,这下梁子肯定更大了。
谭以观说:“我发现他们现在有事都喜欢找你说,都不找我了。完了,你害我失宠了。”
凌昺想想好像还真有点,“干嘛?你吃醋啊?”
谭以观说:“我用得着么?没见过哪个老板吃掌柜的醋,也没见哪个皇帝吃皇后的醋。以后你负责指挥和调度,我负责犒赏和监督,甚好。”
凌昺拿符笔猛戳了他一下,“你想得美!还有,别乱说话啊你,谁是皇帝皇后?赶紧换你的药去。换完一起去看看房龙再去吃饭,吃完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
谭以观说:“已经换过了,房龙也看过了,就等着你起呢。不过房龙那边就别再去了,他家人从国外回来看他,这会儿应该也吃饭呢。走吧,你还没说吃什么。”
医院附近吃的那可多了去了,内有对外开放的超大食堂,外有成排的小吃街和餐馆。凌昺想吃简单点,就去了早餐店,买的驴肉火烧和菌汤豆花。
谭以观跟他吃得一样,吃完去十七厅总部见江副厅长。
同一时间,卢枫和袁度才开始吃早餐,并且是非常缺德的当着梁任驰的面吃。
梁任驰已经饿了数日,看守的人平时就给他点水跟干馒头,倒不至于让他饿死,但是饿得头晕眼花心乱蹦哒那是绝对有的。对食物的渴望是人类的本能,别说有“镜妖”的提点,就是没有,梁任驰也觉得他快要挺不了了。
胃都已经饿得不疼了,麻木了。梁任驰闻着空气中的食物香气,“来、来人。”
他已有气无力,说说话都觉得嗓子干得像灼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