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书不愿放弃:“让善宜离开,臣以命担保,南荣军主帅之令永不现世。”
“放肆!”桌案上的奏折被扫落在地,天子震怒,凌山和站在帝王身边的李元茂皆惊慌下跪,不敢言语。
“你在威胁朕?”
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沈云起第一时间跪在了南郡书面前,高声道:“陛下恕罪。”
“外公离世,他悲痛欲绝,失了分寸。”
那是帝王,是君,他们是臣,不尊之罪可诛之。
…………
长乐宫,南善宜缓缓睁开眼睛,没有出声唤人,双眸没有光亮的看着床幔。
一旁的银燕发现她醒了,激动出声:“娘娘你终于醒了!”
带着哭腔冲外面喊道:“姑姑快来,娘娘醒了!”
玉佛姑姑搀扶着辛明先生进来,看着床榻上看着她的人顷刻红了眼眶:“娘娘。”
屋外候着的白羽听见声音,面上惊喜激动,吩咐其他人好好照顾,她去御书房告知陛下。
辛明先生上前为南善宜把脉,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玉佛姑姑,追问道:“外公呢?”
“姑姑,外公呢?”
玉佛姑姑心中酸涩:“侯爷的遗体被安置在大理寺内。”
“那夜城外南荣军兵临城下,被大公子安抚住。”
“如今他们都守在城门外不愿退去,希望接回侯爷遗体。”
“方才大公子进宫求见陛下,他们刚去御书房不久。”
银燕捧着药碗进来:“娘娘,喝药。”
玉佛姑姑上前搀扶她起身,接过药碗给她喂药,刚喝两口又尽数吐出,一点也没有咽下去。
“娘娘。”看她这副模样,银燕眼眶通红,担忧不已。
辛明先生蹙着眉:“你要保重身体,再不能折腾了。”
南善宜抬手推开玉佛姑姑手中的药碗,低声道:“我喝不下去。”
她平静吩咐道:“服侍我起身。”
“我要去一趟文渊阁。”
玉佛姑姑不赞同:“娘娘,你的身体……
摇头打断,虚弱不堪的眸中露出倔强:“更衣。”
见她情绪有些激动,不敢再阻拦她,玉佛姑姑上前伺候她起身更衣。
御书房里,气压低的可怕,沈云起跪在南郡书面前看着上座的周朝运眸中恳切。
他身后的南郡书神色倔强,不愿认错,他知道自己现在是在以下犯上,可他真的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怨不恨,怎么可能,他恨不得将这长安城里的人杀个干净,要不是外公的嘱咐在脑海中回旋,他恨不得……
要处置他便处置吧,他如今心如死灰,也不在乎了,可善宜不同,他得带她回家。
已经没有护住外公了,他不能再连善宜都护不住,让她下半辈子困在这伤心之地,生不如死。
肃杀之间,跪在帝王身侧的李元茂冷汗从鬓角滑落滴在地上,却不敢擦。
忽然,御书房外传来白羽的声音:“陛下,娘娘醒了。”
僵持的气氛瞬间被打破,李元茂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踏踏实实的落了回去。
周朝运收回落在南郡书身上的视线起身大步离开,黑金龙袍的衣摆被风带起扫过南郡书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