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听到这话，瞬间脸色大变，不自觉望向上位的李隆基！

自从武惠妃死后，这皇城之中掌握着最大权力的女子，就是当今圣人的宠妃杨玉环！

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就算你真的觉得杨玉环有问题，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呀！

你想死没人管，可别牵连我们呀！

龙椅上的李隆基脸色变化，眼角肌肉微微颤动。

“顾绝妙，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换作往常，像这种口出狂言的大胆之徒，早被他下旨砍了一百遍脑袋了！

奈何今天这事儿，李隆基得忍着。

除了要配合张通玄演这一出戏外，牵扯到龙脉的事情，他也不想妄下决断！

“草民很清楚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顾绝妙欠了欠身。

“但也不完全是圣人和诸位大人想象的那样！”

“内城中位高权重的女子，不止有圣人的后宫，还有诸位皇室宗亲，公主郡主，甚至是将相王侯的夫人女儿。”

“草民可提供两点线索，为圣人缩小范围！”

李隆基闻言，脸色稍缓。

“说。”

“第一，请圣人下旨，排查昨日自刘冠志刘大人跪回刑部后半个时辰内，从内城出去的女子名录。”

就算昨日死的27人，是幕后凶手早就计划好，在危机来临之时率先舍弃的一部分。

但呼不敬回到长安这件事，所有人都没有预料。

也就是说，这需要凶手临时做出决定，派人铲除马上就要暴露的云中子。

这一点，必定会在进出内城大门的名录上留下蛛丝马迹！

“第二点呢？”

李隆基追问。

“着重排查昨日朝中二品及以上大员，和皇室宗亲府中女子的活动轨迹！”

“为何是二品及以上？”

“草民愚见，昨日自杀的官员，其品阶最高者就是刑部尚书邱仁楷，当初能说动他背叛圣人，且在死后能威胁到邱大人家人的，必定是官职品阶高于尚书的人才是！”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你小子可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呀！

刚刚暗指圣人宠妃是操控妖邪的凶手，如今又要圣人下旨，彻查朝中二品以上大员的家眷？

这不明摆着是在点名李相嘛！

除了他以外，谁家的夫人还称得上位高权重？

于是纷纷将目光聚集在最前方一个清瘦身影身上。

李隆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看向台阶下面无表情的李林甫。

“哥奴，你怎么看？”

李林甫缓缓躬身，不慌不忙道。

“臣……认为顾绝妙说的有道理。”

“此案牵扯甚大，为保圣人江山无忧，臣李林甫愿带头自查！”

“且顾绝妙此子心思缜密，又是参与查证此案的重要人员，臣恳请圣人，由他亲自监督排查凶手一事！”

后方的顾绝妙一听这话，心底咯噔一声。

坏了！被这老阴比盯上了！

他可不会傻到，认为一个被后人专程创造成语“口蜜腹剑”形容的奸相，是因为赏识自己，才这么说的。

大概率是为了离得近，好整自己，从而报这一箭之仇！

更让顾绝妙担心的是，李隆基似乎还在认真考虑这件事，微微捋着胡须，目光不停在自己身上扫射。

“启禀圣人！”

顾绝妙立马拜在地上，“草民乃粗鄙不良人，难堪大用，实在无法承受李相厚爱！”

“还请圣人另寻合适人选！”

长明司自打设立之初，秉承的方针便是“以恶制恶”，除了不良帅以外，麾下不少都是些作奸犯科，有过案底的宵小之辈。

虽说能吃一碗稳定的官饭，但这辈子也与晋升无缘了。

顾绝妙就是想通过这个借口，让李隆基打消提用自己的念头！

“呵呵……”

一阵轻笑声从前方传来，李林甫转过身子，面色和蔼。

“天子用人，有何不可？”

“顾绝妙你既是人才，为我大唐效力，就是你的本分。”

一众朝廷大员此时也明白过来，李相这是要亲自收拾这个小杂碎了！

简直大快人心！

纷纷开口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