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城西的那个方家?”
平谷县方家的名号,郡守自然是听过的。
“非也,我家早已与他们划清界限。”
“哦,略有耳闻。”
这些日子微服私访,他专程在平谷县呆了小半月,调查某件秘闻。
同时在市井之间打听了不少消息。
像方家这种世家的内部矛盾,他自然也有关注。
“刚才方小友舍身相救,段某万分感激。”
说着,段郡守拱手,行了个官礼。
“郡守折煞小人了,您贵为一郡之首,怎能给我这种乡野莽夫行礼。”方临冬急忙去扶。
段郡守笑笑,接着说道:
“小友嘴上如是说,但心里怕是觉得老夫这一礼不够还那人情。”
见对方都挑明了,方临冬也就是不装了,笑盈盈地说道:
“您是明白人。”
“说吧,只要不是有违朝纲,沦丧道德之事,大可以提。”
劫后余生,段郡守也是心情愉悦,他本就不是什么吝啬的角色,自然要论功行赏。
“小子斗胆,求一份通商符节,不知可行否?”
方临冬试探性地问道。
“有意思。”
段郡守捋了捋胡须,他以为方临冬会求财,或者高阶功法,亦或是谋个清闲职位。
但想不到对方的着眼点如此特殊,竟然想要通商符节。
“你可知平谷县一共批下多少通商符节?城西方家,城北李家,仅此两家。”
方临冬听罢,心中有些打鼓,这可都是县里的顶级世家。
除此之外的大家族,竟然都没有符节。
“这……是小子鲁莽了。”
“哈哈,我自然不能做主,给你批下县里的通商符节。”
段郡守笑笑,接着话锋一转:
“我乃一郡之首,面对救命恩人,怎能一个县级的符节就敷衍了事。要批,也是我北阳郡的通商符节。”
“当真!”
方临冬惊喜地说道。
他急忙抱拳:“那小子就谢过郡守了!”
段郡守拍拍方临冬的肩膀,很是满意。
一旁插不上嘴的洪啸天不禁咂舌,郡里的符节,那不就是整个平谷县独一份。
全国各地都不用交关税,在郡内行商还会被当座上宾,更别说那些势利眼的商人还要主动降价。
赚麻了。
洪啸天不禁有些失落,自己这么积极表现,怎么到头来还是被方临冬抢去了风头。
其实段郡守看得出来。
洪啸天的所作所为,恨不得把抢功劳写在脸上。
而且在面对皮尸群时,洪啸天是第一个放弃反抗的,心性着实不佳。
没有投资的必要。
况且段郡守此行单枪匹马,为的是调查秘辛,在当地有人照应会很方便。
“此处有人居住的痕迹,一路向北,我们找地方过夜。”
天色渐暗,夕阳在天边拉得老长。
段郡守的腿伤恢复了七七八八,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他眼力过人,看出附近的草窝中被人蹚出了小路。
“深山老林,还能有人家?”
洪啸天有些纳闷,小声嘟囔了一句,发泄怨气。
三人走了一会,果然看见黑林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间小屋。
屋门破败,但屋顶和窗户都有修补的痕迹,看来没有荒废。
走进去再瞧,那大门上贴着红纸黑墨的福字,书写之人不擅书法,左右的福字一大一小。
兴许写完没有晾干,墨水沿纸滴落,留下道道痕迹,犹如道道泪痕。
仔细看就能发现,红纸之下贴着白纸。
白纸上隐约透过漆黑的奠字,白纸之下,又是泛黄的红纸。
一层一层叠着,记录着岁月的流逝。
夕阳之下,小屋充满了诡异。
吱呀。
大门被推开,身形憔悴的年轻人走了出来。
方临冬一眼便认出此人。
“崔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