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安并没有听懂,发现后来的三师姐与他学的东西一样后也就再也没追问过了。
来道观六年来师傅只教他读书识字,偶尔会叫他来到大堂前敬几根香火。
在三年前,道安敬香火时,却怎么也点不燃,师姐将手中已燃的香火递给他,到手中却又灭了,师傅看见后叹息一声,叫师姐与道安快快将这两支香火埋到山门外。
当晚师姐生了一场重病,未及性命却失了舌,再后来师傅就再也没叫过陈道安去敬香火。
陈道安很内疚
“命也。”师傅说
叫陈道安不要往心里去。
陈直觉亏欠,便事事帮着师姐,师姐倒是看的开,不觉什么,只是交流难了许多,也从未对陈道安疏远。
整个道观里唯一的女性就是三师姐,姓梁,名人乙,没有俗名,只道是老道两年前送上山的。
虽说是师姐,但师傅也从不教她别的,只是教些书字,还时不时教几人下棋,就属三师姐下的好,即使早已接触此道的郭师兄也常常不敌她。
而自从失了舌之后师傅就开始让她学上了几招剑法,师姐天资聪颖,几招几式不论多复杂都是一眼看穿,不过一时半刻就已牢牢掌握。
说到大师兄,这位一直在师傅的嘴中出现,本人却从未出现过,听说姓王,名天彦,早在几年前就下山去了,只道是在山下小镇照料观里的茶叶生意。
道观落于千亩茶园之后,整座茶山都是道观的地产,道观后是三房大仓,几个制茶,茶园东落了几间农屋,是打理田产的几户佣农。说来,陈道安的师傅道号便叫茗山道人,不过在观里大家都喊他师傅,观外的几户佣农称他都是恭恭敬敬地喊仙师或者道长。
入门八年后
秋分下午,陈道安来到最远那户佣农处
“小仙师,是来送秋茶的吧,快快休息一下。
“王叔,好久不见,小妮呢?不在家吗?”陈道安看着眼前的糙汉。
“老早就和她娘去镇上买布匹了,想着霜前做几套冬衣呐。”
小妮是王叔的女儿不过十岁,生的白净可爱,也不怕人,与谁都玩的欢,陈道安这次来带了点观里的糕点给她,听她不在便将糕点拿出,准备交于王叔,王叔说道“你放桌上便好。”便将糕点放在桌上,起身便要道别,王叔起身相送。
送完这最后一户,便准备回观里,忽的,一只秋蝉从后飞来攀住道袍,陈道安并不知情,一路带着它往观门走,远远地就看到茗山道人站在观门前。
“师傅,我回来了。”
“都送完了?辛苦你了。”
“没有的事。”
只听茗山咦了一声,又细细打量陈道安。
陈道安刚要在开口便被打断。
“道安,你身后粘了东西。”
陈道安往背上摸索一阵摸到了那只蝉,将它轻轻捧在手心,那蝉似乎不怕人,就静静伏在其手心,陈道安抬头看向茗山
“蝉,好像快死了,师傅您怎么看到的?”
“道安呐,拿着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陈道安捧着蝉进里观门,刚进来,那蝉便嘶鸣起来,道人回头瞥了一眼便又安静了,来到偏殿。
“还记得送你上山的那家伙吗?”
“当然记得,是师伯吧。”
茗山点点头
“过几天要来找你,有几件事情我得和你说说…”
还没等道人说完那蝉便展翅飞起,一溜烟不见了踪影,陈道安听到老道的消息也不顾这蝉了,在茗山面前细细的听着。
“他要问你学了些什么,你就如实说,有些事情他不提你就别问,他要你和他走你跟着便是。”茗山低眸看了一眼陈道安的靴子。
“明天你和师姐去镇上看看,买身新衣服,再去城北铁匠铺取件东西,还有我想想…”
“师傅,我若跟着师伯走了…”
“你不用担心,不过几天罢了,兴许个把月,对了,还有去墨宝宅拿几副新纸,镇上鱼龙混杂,小心为好。”
陈道安看向茗山道人,心想来道观这么久了,师傅似乎没什么变化,不知道老道现在如何了。
“嗯,去吧,院后新树苗记得浇水。”
“是。”
陈道安退出了偏殿就准备去找刚刚飞走的秋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