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爹啊！你死的好惨啊！！！！”

“爷爷！！”

“老舅！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那些混蛋，把他们绳之与法的！！”

十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瞬间就变成了一副丧气样子，像是变脸一般，就连陆明也分不清这些人脸上的悲伤是真是假。

但哭声倒是真的，都有些哑了，奇怪的是，光听见哭了，也没见有几个人真的掉泪。

一时间，陆明有些懵逼，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是什么让这些人发现了他呢？不过看样子，他们也不能真的看见自己。

看着地面上铺着的一层薄灰，陆明若有所思的转过了头，他走过的路途上，印出了一行很清晰的脚印。

这家人做事很细致，每次有人在上面留下脚印了，都会重新用灰补上，故此他还没走几步，就轻而易举的被发现了。

按照他往常的脾气，或许还会捉弄一下这家人，但现在心里乱糟糟的陆明，却根本没有这样的想法。

可惜的是，这样一来他暂时也回不去家了。

轻叹了一口气，陆明转身欲走，脚步却突然悬在半空中，前方的祭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位面容有些显老的大叔，正坐在祭台前方，大快朵颐着。

这是他死去的邻居，不久前还见过一次，没想到再相见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是这幅样子了。

“明啊，来，一起喝两口。”大叔明显也注意到了陆明，招了招手，脸上的笑容有些灿烂。

陆明犹豫了一下，也没太过于纠结，直接转身走到了祭台前，翻过一盏扣置的酒杯，向大叔示意。

此景更是惹来周围人的惊呼，但两人都没有去在意。

毕竟是已经死了，活人怎么去想，也和他们没有太大关系了。

“明啊，你咋也死了呢？”大叔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烈酒，声音有些感慨，但或许是口中猪头肉的原因，让人听起来有些含糊。

陆明也没有太多解释，只是说自己被车撞了，今天头七，回家来看看。

“你咋不回老家呢，这里你又没亲人。”似乎是闲聊，似乎又别有意味，大叔眼睛依旧看着祭台，对上面的祭品摆出很有兴致的样子。

陆明眼睛微微眯起，他在理解大叔话里是什么意思。

“我没亲人，父母早死了，亲戚也早不来往了，相对老家，反倒这里更让我怀念。”半晌，陆明也没看出什么，只能随口回答，将话题进行下去。

其实，他说的也是真话，老家那边，连房子都没了，实在没有回去的必要。

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两人又天南海北的聊了片刻，终于大叔吃完，用祭台上铺着的黄布擦了擦手中的油腻。

十分不讲究。

“明啊，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根本没被它们抓走。”大叔低垂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一边擦手一边低喃着：“你一定是枉死的吧，大概已经变成了厉鬼吧，厉鬼都是像你这样不被束缚的吗？”

听到大叔的话语，陆明心中微微一惊，却也没走，他却要想听听，大叔究竟要说些什么。

“真好，不像我们，只有这么一点自由的时间，完了还要被抓回去。”手中的油腻早就已经擦净，大叔肩膀抖动着，双手依旧在蹂躏着黄布。

忽然，大叔停止了动作，抬头注视着陆明，身体‘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明啊，叔能拜托你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