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霞镇一片银装素裹,站在屋顶往远处望去,八百里荒野恍若一片白色世界,像极了小姑娘无暇的肌肤。
大雪封山。
剑山险峻,特别是直达山顶的羊肠小道,原本就凶险万分,被大雪覆盖后,更加让人望而生畏。
卢俊平行走在山道上,踏雪无痕,望着弯曲不见尽头的山道,他心想蜀道也不过如此了。
再不上山的话就要错过好戏了。
卢俊平紧了紧衣袍,抵御寒冷,他双脚在雪面上行走,如履平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约摸半刻钟,卢俊平突然发现在前面的山道上,缓慢行走着两道身影,他心中疑惑,难道也是来参加剑会的?
不应该呀。
卢俊平脚尖轻轻点地,身形如同寒风中的燕子,落在两道身影的身后,仔细打量了一般,原来是一个身材消瘦的少年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两位稍等。”卢俊平喊了一声,少年和老头转过身,他看到了两人的模样,少年长的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就是脸色有些苍白,像是大病初愈,老头眉眼很是猥琐,满脸皱纹,笑起来露出一嘴黄牙。
“两位也是来参加剑会的吗?”卢俊平不知两人底细,礼貌问道。
“剑会?”似是停下来寒冷俞重,老头缩了缩脖子,憨厚的笑道:“不是,我带孙子上山捡柴。”
原来是捡柴人。
卢俊平心中了然,剑山下散落着一些村庄,因离大城市路途遥远,四野又都是奇山险峻,交通不便,故此极为落后与贫穷,大多村民以耕地为生,也有些人上山捡柴拿到集市上去卖,运气好了,兴许还能碰到珍奇药草。
见这爷孙两人穿着寒酸,特别是少年,如此寒冷雪夜,只有一件麻衣裹身,卢俊平拿出二两银子递给少年,道:“剑山大雪,山路不好走,两位今夜便歇着吧。”
剑山上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剑鸣,似是要刺穿人的耳膜。
卢俊平神情一肃,看着山道上被剑鸣震的晃动的树枝,喃喃道:“剑如凤鸣,想必是万川门的那位剑道小宗师到了。”
卢俊平眼神闪烁,抬头望着苍茫剑山上,身体微躬,一跃而起,如同出水苍龙,扶摇直上。
“仙人啊!”老头望着这一幕,惊吓不已,趴到地上就要磕头。
少年一把拉住他,“不砍柴了?”
老头讪讪一笑。
山上的雪比山下的大,剑山之上一片苍茫,雪花从无垠的黑空中坠落,层层堆叠,不知不觉间剑山已经白了头。
“当真是鹅毛大雪啊!”
剑山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七八道身影,分立四方,有人忍不住感叹,声音动听。
卢俊平还未来到剑山上便听到了这声感叹,他心中一动,身形加速,轻飘飘的站在了悬崖绝壁上冒出来的一棵歪脖子树上,当看到站立在雪中似乎要伴雪起舞的白裙女子时,笑道:“绕指柔,没想到你也来了。”
绕指柔白裙飞舞,露出如雪般白皙的小腿,看着就冷,但她似乎完全不在意,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双眸含情,抛了一个眉眼,“这位公子如此俊俏,不知是从长安来,还是洛阳?”
“绕指柔,你把那白裙褪去了,爷告诉你。”石头上的壮汉哈哈大笑道。
绕指柔神情冷淡,如寒冷的空气一般,眼神仿佛要把人冻僵,“西蜀王旗,你八道门三十年前被叶书一人杀的支离破碎,名存实亡,剑会上哪里有你立足之地。”
“有没有我的位置,那要看手中的剑说话。”王旗身高七尺,肌肉膨胀,浑身上下一股悍气,他手中的剑与其说是剑,更像是刀。
“早听闻你婆娑世界七星剑法妙用无穷,今日便来让爷领教下!”王旗大喝一声,一脚踏碎巨石,身形虽然强壮,但速度不减,疾驰而来。
手中剑犹如一条出海苍龙,刺破片片雪花。
绕指柔青葱玉指微微一抬,她纤细蛮腰间的黑色束带如蛇一般活了过来,剑尖朝前,悬浮在头顶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