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张口，她明白了什么。

[所以只要我不死，你就可以随便……用那些你认为“最高效”的方法？]停顿一下，她努力隐忍对方认为“只要搞不死就往死里搞”的像是毫不在乎她的痛苦的怒气，斟酌着自己的用句。

看到对方理所当然地颔首，她一时无言。

[其他系统也都是这样的吗？]沉默片刻，她再次开口。

[当然。]根本不用思索的作答后，A06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差明写出“这是什么愚蠢的问题”的话了。

……啊？

听到这个意外的回答，原本想在对方说完“不是”后立刻有理由回击回去的颜陌瞬间话哽在了喉。

她一时无言地尴尬抽了抽嘴角，突然想到了什么，抑制不住地笑出了声。

好吧，突然这心就舒服起来了是怎么回事？她无奈地摊摊手。

一想到还有无数个人都经历过这份痛苦，她的心情就忍不住舒畅了起来。

A06：[……？]

她疯了？脑内跳出来三个字。

不会被自己给弄傻了吧？观察着颜陌的反应，它蹙眉认真反思。

抗压能力这么差？

然而下一秒中枢就给出了判断结果——

【幸灾乐祸：100%】

……无语。

目光无意间扫到那抹像是在说某两个字的深蓝，颜陌这才想到自己的正事，连忙收回笑意回归正题。

[你以后在帮我的时候能不能选择一个让我不痛苦的方式？]她好言劝说道。

[理由？]A06看了眼她，语气平淡。

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

她抬眸，直视那抹深蓝，决定用它的方式说服它。

[如果你真的是以“高效”为原则决定解决方式的话，那就更应该选择让我“不会产生负面情绪”的方式了！]

颜陌不动声色观察着它的神色，成功捕捉到了符合自己预期的——一丝兴趣。

她毫不刻意的软化声音、尾音上挑，将自己的位置放得极低。各方面不经意展现出的弱小消除了对方可能感受到的一切冒犯，如同一个毫无威胁、天真坦率的小女孩儿。

[你看，就像这次用你认为高效的方式起床，醒来后我还需要喘息、平息、清醒以及后怕的缓冲时间，再之后便是情绪降低导致做任务消沉，甚至还有现在就正在进行的提议……]

她认真分析道。

[但如果我是被温和的方式唤醒，那么以上以及现在的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早就下楼开始任务了。]

[你认为的“高效”是通过我的极限而判定，而我所说的高效，是针对任务大局而定。同样的结果，却能对任务产生完全不一样的进展区别……但这只是你眨眨眼就能改变的而已。]

根据前面与A06的谈话知道它是把“任务”放到最高位，如果它真的是理性的化身，那么它一定会选择后者。

即使稳操胜券，但在说服结果还没有出来前颜陌也不能表现出丝毫来。

……

她说得没有错。中枢与A06都做出了如此的判断。

既然如此——它风轻云淡地抬眸，向颜陌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议。

颜陌松了口气，待光球消失后，看了看现实里的时间，也准备下楼了。

跳下床的一刹那，她似是不经意地低下眸，异眸在被投下的阴影笼罩的那一刻，眸底似乎划过一道暗流。

只是落地后，那张重回于光照之下的脸上依旧是清晰如常的笑意与期待，上一秒仿佛是错觉般。

——她现在不能和系统对立，她需要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