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意,我看见了。这是你的私宅,往后你总会娶妻成家的,得了空,记得重新布置。”
李嬅含笑转身,罗逸笙忽然觉得悦耳的风铃声变得凌乱,他朝敞开的窗户走去,“属下去关窗户,风大了。”
风势其实并无变化,至少李嬅没感觉到,李嬅笑道:“皇祖父派你到我身边,这些年有你陪着我,何其有幸。咱们之间,常常谈论的都是我的事,今夜,我的事先放放,说说你的事吧。”
“属下的事?”罗逸笙关好窗户,走回来为李嬅拨开珠帘,“殿下之事最为要紧,属下并无什么事。”
“怎么没有?”李嬅坐在鱼鸟纹罗汉榻上,指背扣响中间的小方几,“坐过来。”
“殿下,属下站着就是。”罗逸笙拱手一礼,李嬅握住罗逸笙的手臂,定要罗逸笙坐下与她说话。
“逸笙,在我眼里,你是很重要的人,你我的关系,远胜过我同那几个皇兄的关系。碍于老匹夫,我得到了一桩令我无比恶心的婚姻,我不幸福,可我希望你幸福。你年长我八岁,早已过了而立之岁,假如你忙于我的事,错过自己的幸福,我会自责。”
“殿下,你的心愿,就是属下的心愿,你幸福,属下就会幸福。”
“逸笙,不一样,你追求自己的幸福,并不耽误你是我最信任的好佐助,我不想你因为我,失去自己本该有的美好。”
“属下这辈子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子,请殿下日后莫再说这些话。”罗逸笙要起身行礼表明他的决心,李嬅握住罗逸笙的手臂,“为何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子,你受过情伤?”
“殿下,属下不懂男女情爱,亦不想懂。”四目相对,烛光微曳,罗逸笙说:“殿下是成大事者,属下追随殿下,心中所求,不过也就是成一番功业。”
听出罗逸笙有心追求功业,无心追求姻缘,李嬅松开罗逸笙的手臂,坐正,笑道:“你不要姻缘,总要平安。你先前受伤,没叫人看出破绽吧?”
“殿下放心,扮罗掌柜,属下扮了好几年了,不会有破绽。”
“那就好,你安全,才好往下进行。司徒昊替大理寺卿送谢婼婷去我府里,你可听说了?”
罗逸笙颔首,说道:“殿下,谢婼婷是宫里那位安排到你身边的,要当心。”
“我想试探她来着,暂时没试探出来。”李嬅顿了顿,问罗逸笙:“谢家还剩下多少女眷?谢婼婷自称年纪不到,才免于一死。”
“殿下,谢家参与谋反,连一两岁的娃娃都被处死了,哪还剩下什么女眷。据属下查到的消息,查抄谢家的将军谎报谢婼婷的年纪。无非也就是掩人耳目,有人要谢婼婷活,谢婼婷就死不了。”
“在司徒昊送谢婼婷去我府里以前,谢婼婷可曾进过宫?”
“她不仅进过宫,还去过冷宫。戚大人养的那个纨绔常去属下酒楼里喝酒,有一日,属下送酒菜去包厢,问他可知晓定华长公主殿下还修不修功德坟寺了,他劝属下莫再想着这桩肥差。属下说还当能同皇族做生意,将来好混个皇商,他劝属下说,如今的定华长公主府是烫手山芋,他说他父亲抓到了谢家的孤女,还领那孤女进宫看望皇后,还说那孤女不久后就会被送进定华长公主府。”
闻言,李嬅不屑地一笑,“原来如此,无妨,不出一月,我会让谢婼婷知难而退。”
罗汉榻旁依照李嬅旧居的布局,摆着一盆蝴蝶兰,余光瞥见蝴蝶兰,李嬅想到了某人为她画的画像,“对了,逸笙,我记得我传过消息给你,秦子城可能没死,你可有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