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将军!”马拉多纳的私人别墅内,泽连斯基一手拿着酒瓶,一边模仿着肯尼亚身边的副官在肯尼亚遇刺后的崩溃表现。
距离那次刺杀已经过了一天,临走前,那位名为普林西普的年轻人告诉江源,一天后将有一场宴会,地点就在马拉多纳的大别墅里,到时候大家都会参加。
但是,江源默默地喝了一口果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只见宽阔的大厅内只有四个人,长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餐车上随便一瓶酒都够曼彻斯特一个普通工薪族工作一整年,泽连斯基此刻正满脸通红地揽着普林西普的脖子,大着舌头吹嘘着自己年轻时候的威武,但江源估计八成是他自己编的。
江源现在很苦恼。
人们常说,人是社会的动物性的动物,而人想要在社会中安稳生存下来,除了必不可缺的能力之外,第二便是认同感。
江源自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便感觉到与此方世界无穷的割裂感,先前18年的生命使他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于是乎,“母亲”的死,他感受不到丝毫悲伤,但他仍可以骗自己:这不是我的母亲,我根本不认识她。
但当他扣下扳机让子弹穿透肯尼亚的头骨,只为了屈从于生活便轻而易举地杀死了一条生命,那么接下来呢?自己又会为了什么逐渐放低自己的底线呢?
半夜的曼彻斯特没有什么夜生活,即使在最繁华的市中心,街上也只有寥寥几个人,马拉多纳的别墅选址特别好,周围没有阻挡物遮蔽,走到阳台上就可以看到远处一望无际的大海。
“你似乎不太好受?”马拉多纳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递给江源一杯酒,江源摇了摇头拒绝,他只好自己喝起来。
“很不错,先生,依森先生的厨艺很不错。”依森是别墅的管家,脸上只有笑容的老头。
“对吧?依森跟了我几十年了,在厨艺这一块即使是首都也很少人可以和他并肩,特别是那道香煎嫩鳞,啧啧啧......”
“确实很不错,先生......”江源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此刻所有心思根本不在那道臭鱼上,但马拉多纳的下一句话却让江源在凉爽的夏夜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约翰,今天根本没上那道菜。”
空气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剩下几公里外的大海不断地潮起,潮落,却难以缓和阳台上紧张的氛围。
怎么办,怎么办.......江源回忆起前世被老师拆穿谎言时的情景,同样的窒息,但现在自己完全可能因为自己显露的不忠而丧命。
“抱歉,我......”良久之后,江源嘴唇上下阖动,抬手轻轻地拭去头上的汗珠,“先生,我杀了个人......这是我第一次无关正义地杀人。”
黑暗中,江源抬头与马拉多纳对视,那张脸上写满了慈祥,全然没有江源想象的恐怖,“先生,请赐予我立场,一个可以继续为您杀人的理由。”
哪怕是骗我都行,江源内心呢喃,但没有说出来。
“我第一次知道肯尼亚,与他无冤无仇,而仅仅因为您的一句话,我就可以用枪杀掉一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我害怕......我害怕在我杀人越来越多后,我将彻底变成非人的怪物,一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
这绝非虚言,也全不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话,江源真心恐惧自己在日复一日的杀戮中迷失自己,他有这种感觉,自己身上的大眼纹身赋予自己的【最强的FPS玩家!】正在逐渐削弱自己对于杀人的抵触。
马拉多纳没有回答,只是开始回忆起往事。
“我还像你那么大的时候,不,还要再小一点,我和泽连斯基,还有你爸,三个人去了共和国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