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先别走!”林葽葽哀求道:“母亲,你好好想想!父亲一向清高,为什么这几日却来者不拒收受了无数名为贺礼实为贿赂的金银珠宝?父亲为人从来低调,为什么今天要如此劳师动众地为祖母摆寿宴?你我都知道,而且很清楚,祖母最不爱这样的热闹场合了,这样的寿宴对她老人家来说无疑是一场折磨,而父亲又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如果不是被逼无奈,他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摆这样一场做作的寿宴的......母亲你再想想,大裕国内除了皇上,还有谁可以让父亲,鼎鼎大名的平南候,做这样一场戏?”
林葽葽见窗外没有动静,猜想母亲还在听,紧接着说道:“父亲这样做,无非是想打消狗皇帝对林家的猜测,告诉狗皇帝林家不过是个普通的贵胄,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既会铺张浪费也会贪墨受贿,目光短浅,胸无大志......”
“父亲被逼得如此,可见形势对林家有多严峻!母亲!你在听吗?母亲!再晚就来不及了!快放我出去!母亲!”
林葽葽焦急地竖起耳朵趴在窗户上,希望能听到回应。
“林葽葽!你一口一个狗皇帝足以让我们林家万劫不复!你可知道?!”
门被推开,一袭紫色长裙迈着从容的步伐走了进来。来人长相清秀,粉黛轻施,眉目间隐然含着一股书卷的清气,举止之间的良好教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让人不敢怠慢。来人正是林葽葽的母亲,大裕国长公主高苌楚。
“母亲!”
林葽葽唤了一声,扑上前去,大哭起来:“女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母亲了......”
“没有规矩!胡说什么!”林葽葽的母亲眉头轻蹙,轻轻拭去林葽葽脸上的泪痕:“解释一下吧!你知道些什么?”
林葽葽仰起梨花带雨的小脸,长相与母亲如出一辙,谈谈的书卷气比母亲更要浓郁几分。因为痴迷读书,林葽葽从小没少被这个武将世家中的其他孩子嘲笑。
门外传来侍女彩兰匆忙的脚步声。
“启禀夫人,慕容公子到了!”
林葽葽的母亲吩咐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慕容公子”四个字让林葽葽的身体蓦然打了个冷颤,从再见到母亲的喜悦中惊醒过来。时间来不及了。
“你怎么了?怎么一听说慕容公子来了整个脸色都变了?”高苌楚关切地问道。
见林葽葽抿着嘴摇了摇头,高苌楚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额头:“是不是听说了慕容公子来府上求亲的事?论家世、相貌、才学,慕容公子都无可挑剔......对你也是痴心一片,听你父亲说他已经为这事求见了你父亲几次,虽然你父亲还没应允,但我看着挺好的。葽葽,你觉得呢?”
“葽葽觉得家世、相貌、才学,这些都不甚重要,一个男子最重要的是他的品德.....”
林葽葽一脸的坚决不免让高苌楚有些诧异。她总感觉这个孩子跟从前那个仁柔寡断的葽葽有些不一样了。
“而且女儿还小,还想多陪陪您呢!您不会想赶我走吧!”林葽葽拉着母亲的手撒娇,把母亲拉到桌边坐下,倒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恭敬地递到母亲手边。
她曾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这样做:侍奉在母亲身边,倒上一杯母亲最爱的碧螺春。
“好了,儿女情长先放一边,说说林府的事情吧!”高苌楚轻呷了一口手中的茶,意味深长地看了林葽葽一眼。
“母亲!”林葽葽欲言又止,眼光闪烁。
高苌楚前几天离开侯府前往莲花寺为老夫人祈福时,她的小女儿还是那个弱柳扶风、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今天回到府上,竟听府上的丫鬟说小女儿杖毙了一个贴身服侍多年的小婢女,并且满口大逆不道之言,被侯爷禁足在梧桐苑。这样一想,高苌楚更是满心的疑惑和怜惜:“葽葽,这几日你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你一一道来,母亲定会为你做主。”
“母亲,女儿......女儿得罪了!”林葽葽狠心咬了咬牙,小手一挥,高苌楚应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