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是我们太平道的徒众啊!”
郎丘大声的阻止道。
“当他们来搬防御工事时,他们就不再是我们的兄弟!”
“他们是被逼的啊!”
“被逼就能杀人了么?”
眼看孙康和郎丘争执不下,守城的众人不知所措。
这时,王通淡淡的开了口:“依军法,此时城防由亭长掌管,请啬夫组织民众吧。”
“你!”
郎丘瞪大眼睛,他还在挣扎着,王通身边两名士卒上前,把他架了下去。
下去的时候,他的声音还在传来:“不能射箭,不能射箭,他们是被逼的啊!”
“不要用强弩,换弓箭!”
孙康眼珠子一转,忽然改口下令道。
闻声,王通冷冷的看去:“你也心软?”
“俺心软,嘿嘿,听俺的命令!”
孙康嘿嘿笑着,自己拉开一张弯弓,瞄也不瞄,就对下面抛射。
在他的指挥下,大约几十张弓箭拉开。
一时,几十支箭矢落下。
弯弓虽然不如强弩锋锐,但那些搬运鹿角的黄巾流民,衣衫褴褛。
别说皮甲,很多连衣服都没有,身上只披着布条,甚至有穿着鼻犊裤。
血肉之躯,如何抵挡箭矢。
不少人腿部中箭,肩膀中箭,惨叫着回头跑去。
也有面门中箭的,干脆直接躺在了地上,指着城墙大骂:“自己人还射,活该被屠!”
“继续搬鹿角!”
屯将厉声高喝。
那些逃走的黄巾流民,面临的是依旧是明晃晃的环首刀。
很多人跪下,不停的叩首哭泣。
然而这些士卒得了军令,手中环首刀自然不会有丝毫的心软。
血光闪处,又有几颗头颅被砍下来。
看到这一幕,剩下的人几乎要疯了,他们只能又转过去搬鹿角。
堡墙之上的箭雨同样没有半分的怜悯。
就见这百多名黄巾流民,恐惧的来回奔走,不是被曹操的士卒杀死,就是被墙上的利箭射死。
还有很多中箭没死的,大声的惨叫着,凄厉的声音在山谷之中不断的回荡。
......
“这,这,我们能,我们能做些什么么?”
山林之中,别翔惊恐的瞪大眼睛。
厮杀的场面他不是没见过。
跟着管亥,他讨伐了不少的贼寇。
但是,这种,百余人犹如待宰的羔羊,被两边来回驱赶着,不断射杀和斩杀。
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和绝望,还是超过了他的心理承受程度。
就连孙剑也抓紧了手中的剑柄。
不少人看向管亥。
然而,此刻的管亥,平静的就像是没有看到那惨烈的景象。
注意到众人的目光,管亥淡淡开口道:“为什么要做什么?
这些人,在搬开我们防御工事的时候,就已经是要杀死我们的帮凶。
对待帮凶,纵然他们再可怜,我们依然要痛下杀手。
因为他们是帮凶。
心软的话,死路一条。
被杀都是一种幸运,大概率我们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被驱使着这样无助的奔走。
我们的父母,婆娘,子女也逃不掉。
记住,有一天,如果你们在官兵的驱使下。
去干这种事情,我绝不会有一丝的手软。”
“肏他娘的,要是俺被抓,就和他们拼了!”
炅母的眼中几乎喷出火来。
“那些当官的,他们为什么这么狠心啊!”
别翔喃喃不已。
“在那些官吏眼中,我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你打猎的时候,会同情山羊么?”
“可是,俺们也是人啊!”
“俺们是人么?”
面对同伴的疑惑,孙剑深吸一口气:“王侯将相,宁有种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