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曹清婷姑娘，她在最后一刻，都趴在你的身上保护着你。”戚继光眼神不忍地说着。

曹清婷也死了？！林恪瞬间感觉天塌地崩。

“煜舟。她们的尸体，我没能够带回来。你责怪我吧！”戚继光出握住林恪的大手，双手抱拳愧疚地说着。

可林恪又怎能去怪戚继光呢！这条命要不是戚继光拼死守护。他也许也掩埋在了白雪皑皑的地面了吧。

“元敬。莫要自我责怪了。我也知元敬是无奈之举。”林恪忍住悲痛，扶起戚继光。那种情况，戚继光没有舍下他，还将他救回，他已是感激不尽！

林恪推开只剩半边的小木门，看见门外，雪花飞舞，天地一片雪白。

林恪缓缓伸出手，接过飘落进门内的雪花，看着其一点一点融化在手心，飞雪易化，红颜易谢，大概人世间的道理就是这般吧。

林恪望着雪花堆满的地面，看着远处若隐若现、连绵起伏的山峰，想到那些曾勇于反抗时代和强权的女子从此都要深埋于此了。

忽的，林恪看见山间似有暖光乍现，暖光阑珊与大明的雪景交映生辉，将那十八名女子尽数带走，苍穹一片雪白，不留下一点她们来过的痕迹。

质本洁来还洁去。这样也好。林恪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了，虽已努力在自我安慰。可自责的心，仍是不肯停歇。

为了让自己不忘记她们，林恪决定不去登州，不去找夏言了，于是他用略微抱歉的语气同戚继光说道：“元敬，此去登州。我就不去了。你且多保重。江湖路远，山高水长，咱们有缘自会相见。”

戚继光大概是没想到林恪会决定不去登州，毕竟在他看来，林恪对于找到夏言还是十分心急的。

然而，戚继光看着眼前满目伤感与悲痛的林恪，还是决定尊重他的选择。只听戚继光回应着林恪：“煜舟。此次来京城袭职，我人生地不熟，若不是煜舟施以援手，我怕是要晚上不久才能返程回登州。”

“元敬。莫要这样说了。我也没帮到你什么。反而一直在给你添乱……”林恪听得十分愧疚，不好意思地说着。

“煜舟。我尊重你的决定。你我相识一场。我自当你是兄弟。倘若来日有缘，他乡再见，只盼你莫忘了我。”戚继光眼含热泪，略带哽咽地说。

“元敬。你且多保重。”林恪不敢再多说话了，他怕自己的情绪彻底绷不住，在戚继光面前成了个泪人！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轻易掉泪！

两人互相作揖，此时，屋外，飘雪恰停，天色渐渐好转。寂静的天地间，只看得见互相道别的二人。

戚继光一个翻身上马，坐在马背上，勒住马，目光炯炯地看着林恪。林恪同样也回看着戚继光，两人都明白，此时无声胜有声！

戚继光挥动马鞭，马蹄踩在松软的雪里发出不易察觉的声音，渐渐消失于老房子前，消失于林恪的视线范围。

“元敬。一定要多保重。”林恪看着已然看不见戚继光身影的雪地，嘴里轻轻地吐出这句话。

什么任务！什么救人！都不是他林恪要做的！若是生命有价，又为何要让她们凋零的如此之快。

小玉系统，这种天坑系统，这种折磨他的系统，他再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