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有些昏暗,邢修伸手打开了灯,左朴猛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叫道:“关上!把灯关上!”
邢修急忙关了灯,看到左朴揉着眼睛,问:“您叫我来,是打扫卫生?”
但是左朴没有说话。邢修站了好大一会,屋里彻底的已经看不清什么了,于是说:“要不,我明天早点来?”
也不知道左朴是不是答应了一声,邢修慢慢的又退了下去。快到一楼的时候,他听到左朴吼叫了一声:“明天来带点吃的。”
邢修答应着,最终还是没有返回楼上。到了院子里,看着随风摇曳的树的枝叶,听着山峦中风吹过如同魑魅魍魉哭叫狂喊的怪声,他不禁将视线投向了二楼。
二楼的窗户关闭着。
当邢修走了出去,大门关闭之后,他忽然听到院子里传来“噗通”“哗啦”的响动。邢修急忙的趴在栅栏那里往里面瞧,可是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到,他又急急忙忙的顺着山坡爬到了高处,到了公路那里,找了一个角度后终于看明白了,是左朴将那些画从二楼的窗户给扔了下来。
再过了一会,左朴摇摇晃晃的来到了楼下,将那十多幅画全都给用火点燃了。
火焰升腾,火光四射,左朴对着燃烧的火堆静静的伫立着,直至火光逐渐的熄灭,他还是站在那里,逐渐和黑夜融为一体。
第二天下午邢修调休,他早早的到九号门那边将奔驰开了出来,买了种类繁多的吃的喝的,到了南山之后,原本以为会看到左朴憔悴颓废的样子,没想到他却精神矍铄,穿着得体的西装,手里则握着一个酒杯,屋里放着古典音乐,见到邢修后脸上又挂着那种“亲切又虚假的艺术家式微笑”。
邢修再一次强烈的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精神绝对哪里有些问题。他先将买的东西一包一包的提进厨房和储物间以及放进冰箱里,而后从二楼开始,一点一点的打扫,直至将别墅里面全部打扫完毕。
休息了一会,邢修又开始将整个院子打扫了一遍,包括昨晚烧掉的画的残骸和那个运动场里的枯枝烂叶。
前前后后的,用了差不多四个多小时。这期间左朴一直在听音乐、一直在喝酒,当邢修上去给他说打扫完成之后,左朴看着邢修一身汗渍,起身笑着将邢修引到一个房间里,说这间是客房,里面有换洗的衣服,你可以洗个澡,今后如果太晚,可以睡在这里,没关系,就跟自己家一个样。
邢修几乎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左朴说完带着笑出去,还将门带上了。
邢修踌躇了一下,在屋里走了一圈,果然一应俱全,衣柜里不但有换洗的衣服,而且质地优良,一看就不是凡品,甚至床头柜还放着几盒精美的避孕套,还真的是招待客人的房间。
考虑到自己离毕业还要一段时间,而且只要还在岭南大学,就没可能完全躲得开左朴,所以邢修决定恭敬不如从命。
洗漱完毕换了衣服之后,邢修出去,左朴眼前一亮,笑着说:“果然是人中龙凤。小邢,咱们签一个口头协议你看如何?我呢一天很忙,其实你也看到了,我也是不善于操持家务,所以请你在适当的时间里,来给我打扫一下,顺便采购一些用品,我每个月给你……这个数,怎么样?”
左朴说着伸出了一个手掌,邢修以为是五百,点头说可以。左朴笑着起来给邢修端了一杯酒,两人一碰,左朴说:“我那会一见你就觉得有缘,希望咱们今后合作愉快。”
喝了酒之后,左朴给了邢修六千块钱,说明五千是第一个月的工资,那一千是刚刚买东西的款项。
这么多?邢修连忙说:“用不了这些……”
左朴笑:“打住,这件事不提了。那辆车你该开就开,老是放着对车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