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国公,我奉殿下令旨来的。”
一进大帐,常升就笑呵呵地说着。
“快坐吧,开国公。”傅友德摆了摆手。
“殿下让我们尽快研究出来一套方案来,尽快击败北元。”
“这个是自然,我最近几天一直都在思索。”傅友德点了点头。
“对了,什么时候能喝你姑娘的喜酒?”常升打趣地看向傅友德。
“哈哈...”傅友德哈哈大笑,老脸上的褶子都乐开了花,“快了,打完这一仗,陛下说回去就办。”
傅友德很是高兴,满脸笑容。
此时此刻,傅友德很是满足。
有了这层关系,他们傅家肯定会更加安全。
这一点,他们坚信。
“只怕这场婚礼不好举办了。”常升突然冒出了一句,如同一盆冷水一般,全浇在了傅友德的头上。
傅友德顿时脸就沉了下来:“开国公,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颖国公,不是我要故意冒犯,而是殿下前些日让二虎去了秦王、晋王那里去筹集粮草。
这两个藩王,全都是活阎王,没有一个省油灯。
如果惹火上身,他们两个给殿下扣个帽子,或者突然领兵攻打殿下,到那时...”
常升没有继续说下去,打眼看去,傅友德一张老脸气得胡子都撅起了老高。
傅友德就等着朱允熥继位呢,常升跟他说这个。
那他的小女儿怎么办?岂不是所托非人?
他傅友德绝不答应,一定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的。
“秦王、晋王?他们敢?
难道他们不知道殿下这是奉旨出征?
他们如果发兵,岂不是造反?”
傅友德气坏了,两只手不觉间已经紧握成了拳。
当然,傅友德也清楚,他说这句话很没有底气。
藩王们都是深受朱元璋的喜爱。
朱允熥是朱标的儿子,是朱元璋的孙儿。
可是这些藩王们的资格也都是够老,他们全都是朱允熥的儿子。
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全都是老朱家的至亲。
“颖国公,不要小看他们这些藩王。
这些藩王从来都不上供,而且要朝廷养着他们,要兵有兵,要将有将!
而且,即便是他们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儿,相信陛下也会宽恕他们。
陛下,你还不知道?那可是宠儿狂魔!之前是狂宠朱标,如今朱标不在了,其他的儿子们也慢慢成了香饽饽了。”
常升听完,缓缓抬起了头,向傅友德低声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些无奈和诙谐。
傅友德点了点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有想到常升此时也不再是毛头小子,竟然也开始思考国家大事了。
这就挺好,至少说明他不是猪队友。
此时,傅友德很是欣慰。
“开国公放心,如今我们是站在一个坑里的队友。
我知道轻重,如果事态紧急,现在殿下手中有15万精兵,而且我们这些淮西勋贵们都在,当可以保证殿下的安全。”
傅友德捋了捋胡须,很是高兴地说道。
此时,傅友德很自信,他很清楚,现在的优势在殿下这里。
而且,他不能也不会让自己的小女儿的下半辈子毁于一旦。
他必须得为自己的女儿争取,当然也是为他自己争取。
从他女儿被册立为皇太孙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与朱允熥在一条战线上了。
当然,这条战线肯定包括开国公常升,他可是朱允熥的亲舅舅。
所以,今天开国公常升提起了此事,他并没有感到意外。
“好,有颖国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知道颖国公对于几天后攻打北元,有什么想法没有?”
常升话题一转,不觉间站了起来,在大帐内来回溜达。
常升可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在颖国公这里,他一直都很随意。
如果仅仅是从官职上来看,他与颖国公基本是平级的,都属于国公级别的。
“开国公,这个还用说的,我们对北元完全是碾压,小小北元,还敢在我们面前放肆。
其实这次的功劳完全是陛下送给殿下的,这一点我们要看出来。”
傅友德嘴角上扬,满是自信地说道。
当然,傅友德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牛皮来吹。
傅友德这一生,建功无数,居功至伟。
为大明朝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时此刻,提起这些轻车熟路的事情,傅友德当然是当仁不让。
“这个我很放心,所以才来与颖国公说一说这个事儿。
只是,颖国公可知道,陛下派二虎来是什么意思?”
常升突然冒出了一句,这句话直接就捅到了傅友德的肺管子上了。
只要提起这个事儿,傅友德就不太痛快。
当然,他也理解朱元璋的心思,无论是谁在外,他都不能完全信任。
派出二虎正是担心自己这些淮西勋贵们,怕他们怂恿朱允熥,做出一些意料不到的事儿。
“这个,当然是监视军中的一切,当然也包括监视殿下。
不过陛下实在是多虑了,我们淮西勋贵,为大明立下了那么多功劳,岂能因小失大?
大明的一大部分疆土,都是我们淮西勋贵一步一个脚印出来的。
陛下,真的不该如此行事,哎!
想起来就是让人寒心!”
傅友德抱怨着,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
当然,这也难怪,从傅友德跟随朱元璋以来,见证了一路上的血腥味。
朱元璋那可是从古至今最为嗜杀的皇帝,没有他不敢杀的人,只要稍不顺心就是直接诛杀!
开国公常升嘴角不觉间露出一抹笑容,很是满意。
他就是要激起傅友德的斗志,只要傅友德争取过来,那么大势可趋。
即便是几个藩王一起作妖,最终也只能是找死而已。
想到了这里,开国公常升瞬间有了主意。
常升明白,从现在开始,大明的天可能要变。
做大事肯定要深思熟虑,从今天开始,一切都会明朗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