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小妮子是不是得了长房的庇护?”
二房,因为楚锦芸刚刚闹过一场,所以这会儿的气氛有些紧绷。
这也就导致了,陈雪开口的这句话在一片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响。
她坐在内室的椅子上,而她此刻正对着的床榻上,正蜷缩着一抹身影。
楚锦芸像是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全都缩进被子里,就连脸上也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程度。
窗户是被陈雪给强行打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屋子封闭地太久了,陈雪今日踏进来的时候,差点就给熏得吐出来。
侧面来说,这也是楚锦芸这副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的原因。
她从床榻上好不容易正准备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陈雪掩面而吐。
然后,楚锦芸整个人都透露出一股应激。
一开始,还带着尖叫嘶吼。
好不容易平静了一会儿,但这会儿这屋子里,已经愣是没有一件好物件儿了。
但眼下,陈雪却显然已经顾不上这些。不过短短几日的光景,她几乎是以一种堪称恐怖的速度暴瘦了下来,整张脸的轮廓迅速干瘪了下去。
不仅如此,陈雪这会儿满嘴都是急出来的火燎泡,在楚锦芸半张侧脸迅速惨白的轮廓里,陡然有些后悔进门就开始这个话题。
但同时,她一想到沈慕芸这个名字,就恨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她至今都不明白,明明是冲着沈慕芸去的计谋,为什么最终却是自己的女儿坏了名节。
这中间究竟是哪一环出了错?
要说沈慕芸那死丫头真的搭上了长房,这话虽是她说出口的,但你说要有多相信,那也是没有多少的。
毕竟这么久以来,可以说沈慕芸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的。
可是这其中的唯一变数,就是长房的楚四爷。
难道真的是巧合?
还是,这么久以来,都是她看走眼了?
可是那个死丫头,心机手腕,有那么深?
陈雪一时陷入了沉思,摇了摇头,她心里是不太相信的,但同时一并涌起来的,还有那浓烈的恨意和不甘。
不管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造成现在这样,把她朱玉似地长大的姑娘害成这一副惶然模样的,的确是沈慕芸。
而她,不论怎样,都不会让害了自己女儿的人好过。
一个女子的贞洁和名声,在这个时代,那是多珍贵的东西?
一想到从此以后,楚锦芸嫁不嫁人都已经成了一块心病,陈雪一口牙就咬碎了,恨不得把沈慕芸给生拆入腹。
再一转头,对上楚锦芸毫无月色的那张脸,二夫人陈雪悲从心起,喉咙一时哽住。
“锦儿……”
楚锦芸却因为这一声唤,身体猛地剧烈颤动了一下。还没等陈雪起身去看,再抬起头时,少女的面庞虽然依旧惨白,短时间内迅速地消瘦让她脸上青筋隐现,但观其神色,却是已经冷静下来了。
“娘。”
楚锦芸喊了一声,声音还带着一丝哑意。
再联合她望过来时,那几乎一片死寂的眼神,即便是陈雪,一时也只觉得一片厚重的阴影陡然浮上心头。
“锦儿……?”
陈雪顿了半晌,开口唤了一声。
楚锦芸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表情里的阴霾太过严重,稍稍收敛了一些,再抬眼时,至少看向自己母亲的视线现了点笑意,只是始终不达眼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