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两人便从最初的六百码时速，降到现在不到十码的速度，开始缓慢向市中心的地下防核设施前进。

一路上，惊慌失措的人群在街道逃也似的奔走。

看着这些人群，溪雨泽好奇道：“我真的值得他们以牺牲一个城的代价来杀我？到底是为什么？”

关小枝淡淡道：“因为你是个觉醒能力的异类。”

“恩？你不也是吗？”

关小枝嗤笑一声：“我只是3级灵能者，又没有觉醒能力。”

溪雨泽不解：“这和能力又有什么关系？”

关小枝解释道：

“人类只要达到4级灵能者，就会觉醒能力。”

“但一旦觉醒能力，自身基因就会异变，并且对周围生命体的基因产生影响，就像辐射一样，最终成为一个自带基因污染的瘟疫源。”

“放任不管的话，一定会污染整个人类基因池。”

“虽然你很奇怪，明明连2级灵能者都不是，但确实觉醒了能力。”

溪雨泽不由得惊疑不定：“污染？这……我自己怎么没感觉到？我身边也没发生什么异常啊。”

关小枝想了想，问道：“你平时上网的时候，遇到过进度条卡住不动，开始缓冲的情况吗？”

“那肯定遇到过啊。”

“这个污染的程度，大概就和缓冲的进度条差不多，从1%到99%，无论进度条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任何明确变化。只有到达100%的那一刻，才会出现结果，这么说应该懂了吧？”

溪雨泽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污染所导致的变化已经产生了，但是必须要等到完全完成的那个时间节点，这个变化才会真正出现？”

“对。”

“那这个节点是？”

“三十年，也就是三十天后。”

溪雨泽瞪大了眼睛：“不是，等会儿！这怎么就已经‘缓冲’三十年了？”

关小枝轻笑一声：“因为基因污染从三十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而半山柳研究院在一开始发现基因污染，对其研究后，就做出了判断。他们认为，整个人类基因池所能承受的污染，最多只能承受三十年的污染。”

溪雨泽忽然心中一跳：“三十年前，那岂不是……我出生的时候？”

关小枝点了点头：“对，应该是你出生时就觉醒了能力，同时也开始产生污染，一直污染了三十年。”

溪雨泽瞬间头皮发麻。

他……是穿越者啊！

如果是因为他才导致了基因污染，那难道是从地球那边带过来的？

可他穿越的方式是魂穿啊，又没有带着肉体过来……为什么会这样？

溪雨泽搞不懂了。

他只能继续问道：“那为什么一直等到最后的这三十天，才来找到我？”

关小枝反问道：“还记得历史书上说的，三十年前的西林生命工程计划吗？”

“知道啊，不是说那是为了构筑人类基因图谱吗……等等，难道是因为基因污染的问题？”溪雨泽说了一半，忽然后知后觉。

关小枝点了点头：

“对，就是因为发现了基因污染的问题，为了找到最原始的污染源，才开始检测全人类基因。”

“但是，所有人都低估了这里面的难度。”

“研究人员一直花费二十七年，才对全球九十亿人做完了基因检测。”

“而最终的数据量太过于庞大，只是将结果整理出来，就又用了接近三年时间，之后才终于开始了筛查。”

“一直到上个月，才查到上汀第五区。”

“昨天，才终于查到你这个源头身上。”

听完后，溪雨泽顿时有些怅然若失。

片刻后，他问道：“我现在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了……可你们熔炉呢？真的是为了消灭全人类才救我？”

“对啊，你以为闹着玩呢。”

“那你们到底能有什么好处？难道单纯的为了反人类？”

关小枝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是反人类？”

溪雨泽反问：“你不是？”

关小枝瞥了他一眼，没有回应，随手拿出烟盒，又点了一支。

溪雨泽手指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忍住，抬手把烟给掐了。

关小枝不满：“这烟很贵的。”

溪雨泽摸了摸鼻子，没吱声。

关小枝像是藏宝贝一样，将烟盒塞进裤兜里。

随后才开口道：“好处不好处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等到时间后，人类基因链条会全面重组、异变、崩解。总之，人类不会再是人类……然后，由新人类接管整个文明。”

溪雨泽眨了眨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

“哦！难道说……灵能者，就是你口中的新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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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西林生命工程计划：

针对全人类的基因检测计划，对外称“西林生命工程计划”，公开意图为建立人类基因图谱，实际目的为检测人类社会中存在的灵能者以及基因污染源头。由位于尼卡东南半岛的西林生命工程研究所于2027年7月27日发起，人联最高理事部于2027年7月29日核准通过并开始执行，于2057年7月17日发现疑似4级灵能者的溪雨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