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十一月出头的傍晚,属于男人的秋天,女人的夏天尾巴。步行街塞满了游客,优雅知性的丝袜,光洁白净的大长腿,晃得路人心神恍惚。
“节哥,擦擦口水,哈喇子都快滴到下巴了。”
任重楼自己先抹了下嘴巴,提醒任松节注意形象。
任松节冷哼了一声,表达不屑,“我是肚子饿了而已,抓紧点,我们找个地方吃大餐。以前生活在地球上,除了逛遍了凤阳府,就只去过应天府。大唐盛世啊,哥们来了。”
今天之前,两人还都是穷小子,吃住都缩手缩脚,更没去逛什么胜景。这趟来西安,计划赶不上变化,珍贵的玉器不翼而飞,损失自然不少,好歹凭着本事,挣回来了一部分。
眼下手头阔气了,离开之前,定要痛痛快快地吃喝玩乐一番。
这顿晚饭,就在钟楼饭店先对付一下,饭后,大唐芙蓉园是要去逛的。游园时,再买些糕点,边走边吃。
腹诽完了,任松节大度地晃晃手,接着说,“钟楼饭店也不远,我们走几步过去就好,打车就不必了。”
任松节问道:“我们去钟楼饭店干嘛,那边也能捡漏?”
“吃完饭呀,不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今天可是大丰收!”
任松节理直气壮地说道。
“去个屁的钟楼饭店,花那个冤枉钱干嘛,我们去回民街吃饭。听说回民街里的小吃,多得让人眼花缭乱,一边逛一边吃,经济又实惠。”
晚饭的期待,从心心念的大酒店,一下子降到小吃街的档次,任松节不乐意了,“楼哥啊,我们现在有钱了,何必还抠抠索索的。今天挣了20万呢,钟楼饭店吃一顿,也不过几百块钱。”
“几百块钱!”
任重楼摊开手掌,掰扯着手指头给任松节算账,“我在爻隘村的房租,睡满30天才90块钱,酒店里打工,一个月休息一天,工资才330,以往我自己花销,一个月还不到50块钱……”
“得得得。”
任松节拦住了任重楼的账本,“不去钟楼饭店就是了,回民街就回民街。”
任松节曾经确实是衣食无忧,过惯了大手大脚的日子。不过那点十多年的记忆,已经非常久远了。一想到前段时间,自己还饿了整天的肚子,也就能理解任重楼生活的不易和对金钱的看重。
回民街在钟楼饭店的西北边,既然大酒店里吃不上了,经过的时候,任松节都不带看上一眼的,眼不见心不烦。
到了西大街对面,恢弘庄严的鼓楼,占地很大,就连见惯了大世面的任松节,都一阵失神。任重楼不自觉驻足,仰头对视着它的新旧面孔。
北院门路口的时候,两人分明靠着路边走的,身后却被汽车喇叭不停地鸣笛示意。
任重楼回了头,肚子里的火气顿时偃旗息鼓,原来是副驾上的老年人,正向两人不停地招手,然后就推开车门下来。这个老者,看起来怎么有点面熟!
“两位小兄弟,这么巧又见面了,我们在‘晟沅轩’打过照面。”
老者见对方脸上有几分迷糊,笑眯眯解释。
原来是那对祖孙俩,任重楼两人醒悟。确实挺巧的,一天之内,这都两次不期而遇了。
既然算是熟人了,任松节点头致意,任重楼也放下戒备,礼貌地回应,“是又见面了。老先生这是要去哪儿,有事您先忙,我们哥俩就随便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