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俞婕妤狠狠地甩了宋余一巴掌。
宋余细白的脸上立刻浮现了一个红印子。
“母妃,为什么要打你,你可清楚?”俞婕妤手下刚一落掌,眼泪就马上涌出来了。
宋余沉默不语。
“我们母子是费劲了多少的艰辛,受了多少委屈才活到了今日。你为什么要去趁这个头。你妹妹福荣已经远嫁西国,从此母女不得再相见。现在连余儿也要离开母妃吗?”俞婕妤早已泪眼朦胧,脸上泪痕纵横交错,让人看之凄苦非常。
这一巴掌打在宋余的脸上,其实更是狠狠地打在余婕妤的心里。
“母妃,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那是景朝的八万将士啊。母妃舍不得我,那八万将士呢,他们的父母又如何能够舍得。身为景朝的皇子,如果不能保护景朝的百姓,又怎配做景朝的皇子。”宋余青涩的脸庞却带着莫名的老成,一脸的坚毅,语气坚定。
“余儿,母妃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不要去燕国好不好,母妃求你了,求你了,你是母妃的命根子啊。”俞婕妤泪流满面,哭着锤着胸口透不过气来。
“母后,父皇圣旨已下,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宋余无奈地轻拍俞婕妤的后背,为她顺气。自古以来,从来都是忠孝难以两全。
“母妃去求你父皇,去求你父皇。。”俞婕妤紧拽着宋余的手,偏过头看着宋余的面容,仿佛手上稍稍一松开,宋余就会立马离开她似的。
“母妃,父皇金口已开,圣旨已下,如今已是覆水难收。纵使母后去求父皇,父皇此时正在气头上,只会白白惹了厌弃,还会降罪于孩儿跟母妃。”
宋云耐心地跟俞婕妤解释道。
“余儿,余儿啊,我的余儿,你让母妃怎么办啊?”俞婕妤抱着宋余嚎啕大哭起来。
“母妃,儿臣答应母妃一定会平安归来,别哭了好不好?”宋余用帕子轻轻地擦拭俞婕妤的眼泪,却总有新的眼泪不断涌出。
“舅父”,宋谌哈哈大笑,“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啊,如今还捎带搭上个宋余。”
“好,咱们叔侄两干一杯。”
离别的夜晚,不知怎的,总是透骨的凉。京都的夜晚,曾几何时,也是这样的熟悉的夜晚。他曾一遍遍地漫步在京都的长街柳巷之中,旁边不时地一群跳着,跑着的小孩子经过。
在印象中,似乎也有过这样冰冷的夜晚。是什么时候呢?苏云让自己的思绪发散,没有控制。是了,是那个时候,苏云想起五年前离开京都的前夜也是这样的阴凉。当时她回到家后,躺在床侧,想着明日总得把床扒紧了,那母亲怎么地也总不能把她打出去吧,这样胡思乱想着也就沉沉入睡了。
想到这时,苏云摇了摇头,一阵失笑。
这样想来,那个时候仿佛还在转眼之间,如今又要前往燕国,重新披甲上阵。
怎么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这一处。苏云看了看牌匾上的字,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这样静谧的夜晚,天是浓重的墨蓝色,天空浩瀚辽远,宋陌望着天边挂着的一轮圆月,如同一面银盘。这样的圆月,不知云儿是否和他一样看着这轮圆月。
突然,宋陌本能地觉得身后有一丝异样。他转过头,树影边站着一个人,在黑暗中隐隐戳戳,看不清模样。
“是谁?”
宋陌定睛再仔细看时,那人影突然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