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间简直就是天堂,屋顶上的太阳、蓝天和白云、飞鸟,虽然是手工画的,墙壁上的风景画也是一张大图片。但整个人都一下子松弛了下来,从内到外的松弛感,终于不用穿这憋闷的隔离服了。洁净间里有干净的饮用水,有厕所,还有两根吊环从房顶上垂下来。只是吃的东西种类还是太少,都是一些类似于压缩饼干的合成营业素,被压成一片片的薄片,里面稍微有一点谷物,还添加了草莓口味、苹果口味、或者烤肉口味的香精。
除此之外,每个人每天必不可少的要服用一种含有胱氨酸磷酸盐的口服液,还有每人每天两片的普鲁士蓝小药片,这些都是写入联盟的武装部队管理条例里面的,都必须按时服用。
洁净间里还有一台通讯电脑,可以和基地的家人进行视频通话,但四个人当中除了刘梓炘家里有母亲和一个弟弟,其余的每个人都是只有一个亲人了,原因你懂得。
廖枫的血缘亲属只有一个表姐,表姐比他大四岁,去年刚刚在基地结了婚,表姐夫是飞行员,表姐年初怀了孕,现在是基地里的重点保护人群之一。廖枫跟表姐也没太多话好聊的,还怕万一不小心聊到了表姐的父亲或者聊到廖枫的母亲,或者万一聊到表姐那个惨死的弟弟,大家难免又要伤心。表弟是在两年前的一次战斗中,被机械人的子弹给打中了左小腿,他先用止血带给自己止了血,然后一个人爬行了两三公里,最终还是没能爬回到自己部队的驻地,失血过多加上疼痛,慢慢的被折磨死的。死的时候他的十个手指在一棵枯树干上狂抓,防护手套抓破了,十个手指都抓的血肉模糊,十个手指甲竟然脱落了七个。表弟牺牲的时候才只有23岁。
这些事情,廖枫尽量避免去回想。并且也不太跟战友们去倾诉,因为诸如此类的事情,大家都见的太多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几乎在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隐藏着一个孤儿。
大家睡觉的时候都是开着灯睡的,最怕的就是做梦,做各种好的或是恶的梦,但无论是做什么梦,醒来都是已经被泪水浸透的枕头。所以,从来没人敢关了灯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