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因，那些外来者又一次接近X-13设施了。你觉得他们还能从那里得到些有用的东西吗？”

“如果你是在认真地问我的话，波罗斯，我只能说我不知道。X-13完全是个失败的项目，我们从头到尾都没能完成对天朝潜行甲的仿制工作。”

此时在智库的上层，一股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整个大厅里。克莱因正在死死地盯着眼前用监控屏幕堆叠而成的墙壁，他那被泡在营养液里的大脑不时颤抖一下，也许这反映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

“看起来是分成了两路啊，”O博士转向一旁的另一块监视屏，“一部分在信号山广播塔，另一部分在朝着X-13前进。等等，这路线不太对，他们不打算去X-13？”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抛开应当保持的乐观情绪，不中听地说，我们必须注意到新的情况，并且不能把过去的经验和当今的态势混为一谈——”

“8！”克莱因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扬声器里喷发出剧烈的啸叫声，“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说，英，文！”

“克莱因，他们不是要去X-13，他们绕开了X-66六边形混凝土试验场，现在要去Z-38光波动态研究设施，或者Z-43创新毒剂研究设施！”

“该死……”

似乎是被巨大的压力攥住了已经不存在的脑干，克莱因开始毫无意义地原地转圈。过去的这几天里，这些外来者已经把大山脉搅了个天翻地覆，而他们根本无力制止。

最匪夷所思的是，这帮人似乎有着明显的行动目标，并不会在大山脉里流连忘返，每一次行动都会直扑某一座甚至多座设施。

他们想要干什么？大山脉这里这么多的科技成果，他们还不满足吗？难道要把这里全毁掉，他们才甘心吗？

“这个该死的莫比乌斯……”他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我就应该认清他的真面目，早日剥夺他对大山脉那些设施的控制权，要不然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波罗斯博士也是声音不住地颤抖，“他们去过X-8了，该死的，我都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我的加布。要是他们真的做了什么，我发誓，我，我……”

“够了！”克莱因低吼道，“都不要再吵了，我们现在就要想办法解决这些家伙。O，你现在还能覆写大山脉里的机器人吗？”

“你指的是哪些型号？我不知道豪斯制造的那些质量如何，在几百年的风沙之后恐怕已经——”

“每，一，种！”克莱因暴怒地大叫道，“我需要你马上建立连接，控制住每一个大山脉里的机器人！波罗斯，我随后把我的授权码发给你，你要打开Z-9和Z-14两座设施的封锁，把那些实验体全部放出来！”

“这个，那些设施其实已经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了。很久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已经有夜枭和大毒蜂在大山脉里活动。”

一旁的O博士已经成功地覆写了安保机器人拆解厂的控制模组，在大山脉里仍然有很多出现故障的安保机器人尚未被拆解，现在它们和那些游荡的打手机器人一起，即将变成智库手里的兵卒。

此时，用监控屏堆成的墙壁上，画面不断切换，随着波罗斯在大山脉各处还能控制的扬声器里播放特定频率的超声波，一堆又一堆的夜枭不断从Z-9设施里涌出，就像是闻到了猎物味道的狼群。

克莱因满足地看着屏幕上的情景，在他看来，自己的同事就是懒病犯了而已。整个大山脉的情况并非不可控制，不仅如此，他还觉得优势非常之大。

毕竟，人类还是血肉之躯，如何能和钢铁还有基因的力量相抗衡？

然而就在下一秒，另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立即打破了他的满足感。

“你说什么？有飞行器正在从西南面高速接近大山脉？”

此时的安德对智库的混乱一无所知，在遍地辐射残留的Z-43里探索已经让他满头大汗。他和手下的士兵们花了好久的功夫，才清除掉设施里的机器人。

不过就在他礼貌地告知莫比乌斯，他打算毁掉研究设施时，却遭到了对方的反对。

“就这样毁掉也太可惜了。一个事实是，Z-43的有毒物质已经开始渗入大山脉的地下，并且对周围的自然环境和生物造成影响。”

“对啊，”安德愣了一下，“难道我们不该彻底毁掉这里吗？”

“你试想一下，如果你能成功说服智库和你合作，你就可以让他们通过Z-43设施内的参与原料制备出解毒材料，按照我的估算可以在10到15年的时间里将大山脉周边的污染情况降低85%。”

真的假的？不过他也想起来了，旧世蓝调的结局幻灯片里，确实有一张讲述了大山脉制造出解毒材料的事情。这么说，这里还不能毁掉，至少不是现在。

“好吧，那看在你的份上，我就先不对这里下手了。这里到处都是辐射，我们马上就离开。”

“好的，等你到了Z-38，用我给你的通信芯片连接到设备主机，我就可以获取那里的资料，回头你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你想要的东西。”

安德轻笑一声，他想要的可多着呢。想想伊利亚制作的全息步枪吧，这可是他在没能把任何随身物品带进马德雷赌场的情况下，用那里的废弃材料硬搓出来的。

要是能正经地制作一把使用全息技术进行攻击的武器，那该有多厉害，不用多说了吧？

Z-38和Z-43这两座设施相距不远，步行过去也就是10分钟左右。安德一走出Z-38就迫不及待地摘掉了头上的头盔，不得不说，虽然高级镇暴甲的防护效果很好，但是实在是太闷了！

不只是他，身边的队员也一样，个个都是满头大汗。唯一没有抱怨的是佩妮，但她脸上和额头上的汗珠也是清晰可见。

现在他对佩妮的认知慢慢有了一点改变。直到不久之前，其实也就是昨天晚上，他才在闲聊中意外得知，佩妮体内的无机元件非常少，基本只存在于大脑内，且基本上不参与脑部功能的运作。

“所以你不是机器人？”

佩妮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仿生人怎么可能会是机器人。”

仿生人如果不是机器人那是什么东西？安德对这个概念的印象基本只来自于《攻壳机动队SAC-GIG》里的白发马尾小哥普罗特，他的名字也就是prototype的缩写，暗示他实际上是原型仿生人。

剧情里普罗特的表现就和佩妮基本一样，可以像正常人类一样交流，但是缺乏情感的表达。有一段剧情是他在连线的时候在攻击型防火墙手里中招了，一般的义体人会直接烧毁脑子，当场挂掉，但是普罗特居然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