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殿下心急,将自己的目的暴露个一干二净,如今,又岂会连怀宁郡主的面都见不上?”
是了,那日她故意暗示姑母引荐,在中秋宴上跳舞,以无乐为伴邀请景姒,而后借此机会向景姒敬酒,趁举杯时,将自己杯中的酔颜不经意的撒在景姒杯中,虽只有几滴,但酔颜花经过提炼,药性极大。
景姒后又同萧璃,容莘窈等人共饮,杯中残留的酔颜便不多了,她这一招可谓是万无一失,且不易发觉,谁知半路杀出一个容月卿呢?
萧铖冷笑:“你如今同景姒关系这般好,也不见得为我说几句话。”
事情败露后,他不是没有去找过景姒,想要将事情圆回来,可那景姒,却连他的面都不见!
而彼时,眼前这个人却日日都在镇北王府,同景姒在一处。
“我当然不会!景姒何等聪明,若是发觉我们的关系,我好不容易接近她,岂不是又要功亏一篑?”
萧铖不耐:“所以你今日来广明殿,就是来说教本殿的不成?”
“当然不是。”卫蕴宁悠悠的拿起茶盘中的另外一个杯子:“我说过了,我还会帮你一次的,眼下,景姒已经在去乐清城的路上了。”
听到乐清城三字,萧铖将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放:“你明知乐清城如今是什么情况,你想要她去送死.......”
见卫蕴宁淡然的样子,才有些恍然:“你故意的?”
“否则呢?四殿下,你还有最后一次得到景姒的机会,繁先生不会再叫你将时间耗费在一个女子身上了。”
“我们要的是景家手中的兵权,而非景家的女子,此次若是殿下还不得手,我便要出手了,景姒,决不能活着回盛京。”
关心则乱,待景姒回过味来,定然会猜到,她是故意将乐清城的情况透露与她。
加之那个万般在乎她的容月卿和一个盛京皆知爱慕怀宁郡主的五殿下。
得知她在背后作梗,自己又岂会有活路。
所以,景姒只要出了盛京的城门,便不能活着回来,甚至不能活着到乐清城。
毕竟,繁先生还要用她的死,去制造帝王与镇北王之间的矛盾。
除非,萧铖能让景姒心甘情愿的跟着他,景家站队。可惜景姒不会心甘情愿的跟萧铖,景家亦不会为了景姒站队萧铖。
她如此做,不过再给萧铖一个希望罢了。
“你敢!”
萧铖的警告,卫蕴宁丝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道:“殿下,你以何种姿态命我不敢?景姒只是我们要这江山走的一步边缘棋罢了,可要亦可弃,你既然不能让这个棋为你所用,此棋只有毁了才会万无一失。。”
看着萧铖脸色越来越冷,卫蕴宁目光怀疑:“莫非殿下,已对她生出情意?”
“怎会!”萧铖矢口否认,卫蕴宁对于萧铖的反应依旧呈怀疑态度,淡淡道:
“殿下,谋大事者,最忌拘泥于儿女之间的小情小爱,江山与美人,孰轻孰重,你当有掂量。”
语罢轻轻起身:“殿下,景姒已经去乐清城,至于怎么做,全在你自己。别忘了,你要的是做整个大晋最尊贵的男人,也别忘了,我这般帮你,亦是要做整个大晋最尊贵的女人的。”
不管萧铖如何,她都会按着繁先生的意思来。
见卫蕴宁起身,萧铖依旧稳坐在原处,盯着手中的水杯,眸色阴沉:“日后,不要在宫里来找我!”
卫蕴宁回眸一笑,明媚灿烂:“那去哪?去忘忧馆吗?”
随即玩味的盯着心情甚不美妙的萧铖:“看着那两狐媚倚在你怀中,我会吃味的!”
她之所以把宝压在萧铖身上,看中的,就是他无权无势,背后无人扶持。
她要萧铖倚仗卫家,而卫家,也要靠萧铖往上爬。
卫蕴宁走后,萧铖沉默许久,忽然发疯似地将桌上的茶盏拂在地上,茶盏与地面触碰的瞬间迸裂出无数碎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贱婢,一个贱婢竟也敢对他指指点点!
权力,都是权力,他无权无势,便任何人都能在他头上踩上一脚。
有朝一日,他定然要这些人都匍匐在他脚下,全部!
不远处的于午看见这一幕,忙指挥着宫人清扫,心里叹气:殿下这几年越来越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