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乍见马超这位在董公时期就已威名赫赫的西凉领军人物,众将士的欣喜难以言表。他们一个个手持兵器,身姿挺拔地站在道路两侧,神情激动地呼喊着“天将军”“神威天将军”。有的七嘴八舌地问道:“天将军,咱西凉如今怎么样啦?”各种问候此起彼伏。马超一边缓缓前行,一边微笑着向他们一一点头,还不时开口回应两句:“好啊,你们要是有时间,可以回西凉看看。”这些远离家乡的西凉官兵们听到马超的话,不禁潸然泪下,他们望着马超,心中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那是对家乡深深的眷恋和对马超的崇敬。
张济望着两侧的将士们,心中泛起一片心酸。想当年,他也是形势所迫才选择了这条艰难之路。如今自己已到风烛残年,看着身旁的侄儿张绣,他满心忧虑,不知张绣能否守住这宛城基业。每看一眼那些与他一同前来的将士,他的心中便多一分羞愧。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南征北战的兄弟,他们的忠心日月可鉴,自己将他们带到此地,虽说都侥幸存活下来,但其中历经的艰辛,背井离乡的痛苦,即便将士们从未在他面前抱怨,可那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痕、那被岁月侵蚀的面容,又怎会掩盖得住?
贾诩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着马超一行人,又看着这些西凉将士们激动的举动,心中不禁暗暗盘算。宛城虽好,可在这乱世之中,终究不是能长久立足之地。看当下情形,日后张绣带着这些将士重回西凉,重新效力于马超,可能性极大。贾诩就这样一路沉思,众人走走停停,缓缓朝着城主府而去。
邹氏在府内细心地吩咐着下人安排酒宴事宜,心里却始终挂念着张绣。待将酒宴妥妥当当安排好后,她便迫不及待地来到府门旁,翘首以盼。
不多时,瞧见张绣搀扶着张济缓缓走来,后面还跟着一群气宇轩昂的人。见到张绣的那一刻,邹氏顿时喜出望外,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可她毕竟是张绣名义上的婶母,即便满心欢喜,也不敢太过表露,只能强自按捺着情绪,紧走两步来到张济面前,伸手搀扶住他,装作不经意地朝张绣瞥了一眼。然而,那眼中饱含的深情却怎么也藏不住,她轻声说道:“阿绣,日后可莫要再这般鲁莽啦,你叔父都担心坏了。”
张绣抬眼看向从府门内快步迎出的邹氏,那一眼里同样夹杂着诸多难以言说的情愫,却无法尽情表达,只是闷声应道:“知道了,日后定当听叔母的话,不让叔父操心。”
一旁的马超等人见此情形,并未多作言语。马超目光在邹氏身上停留,只见这邹氏生得极为美貌,肤若凝脂,仿若羊脂玉般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吹弹可破。眉如远黛,似那山间轻雾中若隐若现的山峦,微微蹙起时别有一番风情。双眸犹如秋水,澄澈而深邃,顾盼之间,似有星光闪烁,不经意的一眼,便能勾人心魄。鼻梁挺直,朱唇不点而红,恰似那春日里盛开的樱桃,娇艳欲滴。一头乌发如瀑,仅用简单的发饰点缀,更衬得她气质高雅。她身姿婀娜,行动间如弱柳扶风,却又不失端庄之态,身着的服饰虽不华丽张扬,却恰到好处地彰显出她的曼妙身姿和独特韵味。
这时,张济对邹氏说道:“来来来,见过马超将军一行人。”接着,又对马超介绍道:“这是我新纳的夫人邹氏。”马超等人听闻,赶忙以礼相待,态度甚是恭敬,一一上前拜见邹氏,口称“夫人”。
邹氏微微欠身施了一礼,仪态万千,她朱唇轻启,对着马超等人说道:“天将军远道而来,这一路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了。府中的酒宴早已准备妥当,将军今日定要与阿秀多饮几杯,方不辜负这久别重逢之喜。”马超嘴角含笑,抱拳回应道:“多谢夫人美意,今日定当与诸位一醉方休。”
在邹夫人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酒宴之所。只见厅内华烛高照,桌上各种珍馐美食琳琅满目,美酒佳酿香气四溢。众人纷纷就座后,张济执意要马超坐在上首之位,眼中满是对马超的敬重。马超却连连推辞,言辞恳切:“将军在上,晚辈怎敢僭越。”两人推让几番,最后张济无奈,自己坐了上去。
张济端起酒杯,清了清嗓子,只简单说了两句:“天将军,你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说完,便向马超敬酒。马超赶忙起身,双手恭敬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接连三杯酒下肚,张济便忍不住一阵剧烈咳嗽,他的身体如今已虚弱不堪,本就是强撑着在此。他缓了缓,满脸无奈地开口说道:“天将军,非是张某怠慢,实在是这身体不中用了。阿绣,你要好生招待天将军,你们可多饮几杯,我便先回内室休息了。”马超一脸关切地说道:“将军身体要紧,您快去休息。”邹氏急忙起身,搀扶着张济往内室走去,在转身之际,她不经意地又用余光瞟了一眼席间张绣,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这才扶着张济缓缓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