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的脸庞在张绣的记忆中是如此清晰。他们在战场上相互扶持,用后背为彼此抵挡敌人的刀枪。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也一同承受失败的痛苦。那种生死与共的情谊,是在这安稳的宛城中再也无法寻到的。
如今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没有了战争的威胁,但对张绣来说,却好似一潭死水,寡淡无味得让他有些厌倦。他渴望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怀念曾经与兄弟们共同书写的传奇,那才是他心中真正向往的生活。这突然出现的四万多大军,仿佛是命运之神向他抛出的一个契机,让他久已平静的心湖泛起了久违的波澜。
张绣开口道:“文和先生,这突然出现的四万多大军,朝着宛城而来,却不知他们是何意图?我们宛城的防务不知能否应对?”贾诩神色依旧冷静,他轻轻摇着手中的羽扇,缓缓说道:“少主莫慌,请放心。如今朝廷虽仍定都长安,名义上管辖幽并、凉以及京畿地带,看似幅员辽阔,可实际上呢?朝廷真正能有效管辖的或许只有京畿那一小块地方罢了。其他地方,各方势力俨然已成为一方诸侯,朝廷光是平衡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竭尽全力,哪还有余力来管我们?更何况,当下中原大地诸侯林立,我们宛城向来低调,不张扬不显山露水,朝廷哪有空闲兵力来对付我们?所以,我料想这大军的目标并非是宛城,少主且稍安勿躁,稍等片刻便会知晓缘由。即便他们真的是冲着宛城而来,我们也无需惧怕。这些年在主公的精心治理下,宛城的城墙多次进行维护修缮,如今宛城已然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军事重镇。更何况,我们还有精锐的骑兵,有何可惧这四五万大军呢?”张绣听了贾诩的分析,心中稍安,目光紧紧盯着远方那气势汹汹的大军,只等对方有所行动,却不想大军在离城二十里外停了下来。
直到大军行至距离宛城二十里地之外的一片开阔地,马超才勒住缰绳,下令大军就此驻扎。此时,阳光洒在战士们的铠甲上,折射出阵阵寒光。马超转头看向跟在身旁的那队斥候,眼中闪过一丝郑重,随即将他们召集过来。
这些斥候个个都是久经沙场之人,马超一一叮嘱后,才让他们朝着宛城的方向奔去,传达自己到来的消息。那几名斥候得令后,快马加鞭,满心欢喜地往宛城疾驰而去。
此时的宛城仿若一只警惕的巨兽,城墙高大而坚固,在阳光下泛着冷峻的光。城门紧紧关闭,周围一片肃杀之气。守城的将士们如临大敌,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城外的动静。
斥候们很快来到城下,为首的那名斥候深吸一口气,高声喊道:“开城门,开城门,我有紧急军务!”声音在城墙上空回荡。守城之将士听闻,立刻警觉起来,大声回应道:“少主此刻便在城头,你等有何军务,速速报来!”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城楼下的斥候们勒住缰绳,为首的一位斥候迅速翻身下马,他朝着城楼上的守军双手拢在嘴边,竭尽全力高声喊道:“莫要惊慌!莫要惊慌!远处大军是友军,打开城门便是。”那声音高亢嘹亮,在空气中形成阵阵音波,试图穿透城墙上方紧张凝重的氛围。
城楼上的守将听闻,神色愈发严峻,他眉头紧皱,双眼如鹰隼般紧紧盯着城外,不敢有丝毫懈怠。他大声回应道:“什么友军敌军?这般大军压境,气势汹汹仿若乌云蔽日,我们怎敢轻易开门?休要多言,放下吊篮,调几人上来,向少主仔细禀报。”
随着守将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巨大的绞车缓缓转动,粗重的绳索带动着吊篮缓缓从城墙上放下。吊篮晃晃悠悠地降到地面,几个斥候互望一眼,便迅速有序地爬进吊篮。城墙上的士兵们齐心协力,喊着号子拉动绳索,吊篮在城墙粗糙的石壁上磕碰着缓缓上升。待吊篮到达城头,斥候们鱼贯而出。其中一位斥候满脸焦急,眼神急切地在城楼上搜寻,同时大声呼喊:“少主何在?少主何在?快带我见他。”周围的兵士见此情形,深知事情紧急,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在前方引路,带着斥候向着城楼内张绣所在之处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