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渊之乱后,离阳朝与大胤达成同盟,交好已二十余年。
两国素有往来,天策府的大名,离阳朝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眼前这个不入品的小典史,竟也敢同他对峙,实属意料之外。
常典史之前唯唯诺诺,但此时却像换了个人。
不卑不亢说道:“下官虽位卑,但毕竟为此方父母官,有护一方安宁之责,大人定要以此事为难百姓。即使陛下亲至,下官亦会进言相劝。”
“至于上头如何处理,不是下官应该考虑的事,眼下要考虑的是劝散百姓,安抚人心。”
言罢,常典史又是一鞠躬行礼。
他的一席话,引众人侧目,道士微微颌首,似有几分赞许之意。
洛花生冷眉凝皱,进而逼言道:“谁又不是为了保一方太平?这奸贼留在离阳,总会为祸百姓,本司丞已答应他人,午时必破此案,典史若一意要拦。”
他停了停,顿字而言:“那我亲自去抓。”
说完,洛花生不再理会常典史,转身离开。
神影司众意欲跟随,被他抬手拦住:“你们留在山上,看守好人犯,照顾好池儿,我去去就回。”
洛花生脚下一点,展披风而起,轻飘飘纵跃出十丈,力竭之时不见落地,竟借风御行,仿如飞鸟。
道士见状,只摇头叹气,他转眼瞧沈秋池。
沈秋池对刚才发生的争执,仿似没有看见。
她叉手怀抱长剑,站于洛千寻身后,全神贯注盯着地面。
洛千寻半蹲,仔细查看地上一枚脚印。
这枚足底印迹,既非离阳朝军靴,也非天策府六合靴。
而此处百姓几乎没有涉足,极有可能是凶手所留。
他用手不断丈量脚印长短深浅,偶尔回头瞧众人脚面。
“有何发现吗?”沈秋池看了半晌,禁不住问道。
洛千寻嘴唇轻念,心头默算了一通。
“此人四尺八(1.6),体重九十,年纪二十到二十三,练武多年,力气很大。”
沈秋池眯起眼,撩拨额前发丝,狐疑道:“足迹可看出高矮胖瘦,太公也曾提起过此等本事,可瞧出年纪大小,练过功夫没,这是真的吗?”
“其实不难。”洛千寻直起身,扶了扶腰:“不同年纪的人,步伐特征上,步长大小,步角宽窄,反应压力,跟压都不同。”
沈秋池似懂非懂点点头,但同时想到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说,杀人者并非那马脸汉子,我见此人体型魁梧,年近四旬吧,与你所说不符。”
洛千寻瞧着她,一股幽香扑鼻来,心神稍有晃荡。
“瞧什么呢?”沈秋池明知故问。
洛千寻不好意思偏头看向一旁,说道:“对,杀人者不是他,但绘画和放炸药,马脸汉子脱不了干系。”
“那我们找机会下山,抓他来问个明白不就行了?”
沈秋池剑鞘杵地,双手摁剑柄,在泥土中戳出小洞,似是在玩耍。
洛千寻掂记匕首之事,眼下二人单独相处,岂不是绝好的机会。
他清清嗓子,问道:“沈姑娘,你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你说。”沈秋池头也不抬,在泥地中戳出小洞,又将一旁的石子拍进洞里。
还真是在玩耍!
“上次你借给我的匕首,我差点忘记还你,都这么长时间了,实在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