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家都不打算前进呢?
为什么大家都不想爬上顶峰呢?
大家都不害怕吗?
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些问题。
版面巨大的电视广告上,穿着光鲜亮丽的男女们品味着拉菲和高级雪茄,探讨人性,机械和社会状态。二十四小时的不间断明星跟拍节目里,那些有钱人开着豪车,住着豪宅,在此比我家还大的游泳池里面嬉戏打闹。
用连接网络频道的电子义眼看到的“人生”,和用生理跟看到的“人生“差别太大了。
为什么这些被播出的人生不用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不用被地下组织上门胁迫,不用躲在橱柜里防止街头交火的流弹跳进房间,不会像我之前的邻居一样,突然有一天没能回来,然后被收尸部门告知莫名其妙地惨死街头?
“为什么他们的生活和我们不一样?”我问相依为命的妈妈.疲意的妈妈摸了摸我的头?”他们是大人物。他们在顶峰。”
“那为什么大家都不想爬上顶峰呢?大家都不害怕吗?”
妈妈只是笑了笑。
很多年后,再想到这个问题,我也只能笑一笑了。
……
业之城,是我,潘海玲成长的地方。
在这里的人是否在顶峰,在刚出生就决定了,而对于剩下的人来说,人生只不过是一场漫长的妥协罢了。
我本应早就懂了。但曾何几时,我还是想靠着自己的努力做点什么。那些天真的问题不再出现了,我的想法比儿时更加成熟,而且有操作性了。
我希望母亲和自己的生活安全就好。
不求成为什么大物,只要稍微好一点,尽量避免大部分灾害,在遇到困难时能维护自己的权益,就够了。
这个愿望,靠自己努力就能做到。
……我曾经是这么想的。
我考进了浊叶学院,取得优异的成绩——就是为了进入暴恐机动队。
我想要快速成为精英执法者,生活在执法机关内部,能更安全点这个目标似乎很简单就能实现——不是因为我很优秀,虽然确实如此——是因为我发现同龄者们都没有这种意向。
“你想去暴恐机动队工作?天啊——你脑子没在烧录时坏了吧!只有得罪了上司的人,才会被发配到那里!”
同学们都不理解我的志向:暴恐机动队是业之城最危险的工作,队员们每天要对抗的,是业之城最危险的,全副武装的义体精神病们。
这些义体疯子都是高度义体化的产物,有着超高速度,超高反应力或是超强夜视能力,装有强力武器的义肢和狡猾的战术头脑……即使你装备着全身自动化的首级武器或是能挡住高冲击能量子弹的防弹衣,也不能会被他们火力压制,或是被侧翼包抄。——可是难道你们不觉得,在暴恐机动队工作,业之城就安全了吗?
我如此想到,却没有说出口。
业之城是很危险的.
枪战,仇恨,商业竞争,恶意病毒。
有太多东西能轻飘飘地堵死人的活路了,我们谁都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几个明天.
在我读到浊叶学院高等部一级生时,我的母亲发生了严重的车祸,由于缺钱不治离亡了;对方是一个飞了药还开车的纨绔子弟,父亲是浊叶社的高层。
很好判的案子,谁对谁错—目了然……直到对方拿出了一大笔钱。
判决结果是可笑的行人全责,我尝试用暴恐机动队内部预备警员的身份获得重诉,但根本没用、
看见法院、汽车公司和浊叶社的高层们熟练地踢起皮球,我才从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中醒悟过来;预备警员有什么用,现役的警员又能有什么用?
进入暴恐机动队的梦想已经失去了意义,我退学了。
我要,用自己的手讨回公道。
转入地下工作,成为一名雇佣兵,不间断地接任务在地下工作中留下名声,最多的一次,我同时接下三十多个任务在执行,最少的一次也有十个。而今我一直在有意识地提高[反应]点数,花高价买下[反应]芯片。
原因只有一个——那个撞了我母亲的纨绔子弟。
他有钱,有钱,就有人买他的命。
这个要他命的任务,要求的是一名有一项达到8点的虚佣兵。实际上,我已经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