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保命最要紧,先让将士们有一身甲胄再说。”
打量着锻造台上那副简陋不堪的半身甲,冬梅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着甲和没着甲,在战场上生存的机会天差地别,至于甲胄舒适度,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
三月八号,天空阴沉沉的,狂风四起,像是要下大雨一样,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那是?”
驻守在靖边堡的士卒偶然间瞥见远方乌泱泱的人群,那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衣着让他们愣住了,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
整整三天的时间过去,金州卫、复州卫在镶蓝旗的铁蹄下恐怕不复存在了,家中的妻儿老小也许遭遇了不测之祸。
想到这里,所有士卒面色焦急,瞪大了眼睛,在人山人海中搜寻着自己家人的踪迹,一遍、两遍,片刻后,城墙上哭声四起。
天塌了!
“怎么了?何处传来哭声?”
城中,正在吃着早餐的欧阳泽荣听到远方若隐若现的哭声,丢下手中的象牙筷子,很是恼火地问道。
被镶蓝旗围困在小小的靖边堡,复州卫守备欧阳泽荣心情本就不好,暴虐成性的他时不时鞭打士卒,发泄心中的怨气、恐惧。
一大早听到哭丧声,多不吉利!
“大人,大事不好了。”
副将晏青山连滚带爬的闯进来,哭丧着脸,眼睛红红的,像是死了爹娘一样难看。
“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建奴攻进来了?”
欧阳泽荣上前一步,紧抓着副将晏青山的胳膊,眼神中透露着一股惶恐,忐忑不安的问道。
虽然靖边堡城高池深,但后金建奴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攻克的坚城也不在少数,欧阳泽荣生怕后金建奴攻进来。
“大人,复州卫陷落了。”
副将晏青山涕泪横流,整个人泣不成声,汇报这一惊天噩耗。
能够成为副将,晏家在复州卫也是响当当的大户人家,家中妻妾成群,而今复州卫陷落了,晏家的结果可想而知。
想起自己的娇妻美妾,想到自己还算健朗的父母双亲,晏青山崩溃了,整个人像一副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
骤然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复州卫守备欧阳泽荣愣住了,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上。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欧阳泽荣还是难以置信,一股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
此前自欺欺人的他很难接受这个现实,欧阳泽荣心中总是心存侥幸,万一,万一后金建奴没有攻打复州卫呢!
一时间,整个靖边堡哭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