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你这夯货倒睡得踏实,也不枉本主簿力荐你干这反贼买卖。”
耳畔的呱噪声扰了素梦,董仲初醒神后看见眼前的阵势也是吓了一跳。
卧槽,这么多人,难道?
董仲初赶紧望向窗外,从太阳的方位他推测出,
午时已到。
艹!这踏马是来杀我了,昨天那人到底靠不靠谱啊,救命啊!
木栅栏外,主簿一指董仲初:“开门,送这反贼上路!”
“是。”
一众差役毫不犹豫打开牢门,用董仲初的腰带把他吊在了房梁上。
“主簿大人,咱要不做戏做全套,给他配个凳子?”
“呵,凑合着像畏罪自杀就行了。”
感受着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董仲初咬紧牙关心里暗骂。
混蛋王八蛋,黑衣人你踏马可一定要来救我啊。
啪。
一声轻响,董仲初四仰八叉摔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这是死了吗?
定睛一看,面前已经倒了几个差役,而他们身前还有个黑袍人,手中刀子向下滴着血。
此时大牢远处传来一阵哭嚎:“光禄卿,真不是我做的,老师,您帮我求求情啊。”
“住口!你若老实认罪,念在师徒一场,我定为你一家老小求情!可要是冥顽不灵,哼!”
那哭嚎的声音董仲初怎么能不熟悉呢,正是安乐县张县令,他此时正被为首一人提着腰带向自己走来。
董仲初看向为首之人,诶妈,高手哥总算是来了啊,我等你等得好苦啊,看来这高手就是这群人里最大的官了。
而高手旁还紧跟一位老者,一脸悲天悯人,正从兜里掏什么东西。
等到董仲初看清那是一把匕首时,这把匕首已经钉死在张县令心口了。
张达开不敢置信地看着老者:“老师,为什么?”
老者满脸的悲痛神色,手上却毫不含糊地来回搅动:“你是为师的爱徒,却没想到你竟成了反贼,教而不严是我之过,既然是老夫自己的过错,老夫理当及时更正错误。”
“你!你!”
张达开的面容随着匕首的搅动不断扭曲着,但当他手指向授业恩师时,老者却毫不犹豫拔出了匕首,一堆烂肉跟着血柱激射老者一脸,老者眼睛都不眨一下:“孩子,做错了事情,总要有人付出代价的。”
高手冷漠地注视老者:“左连城,你这么弄可就没法把造反一事彻查下去了。”
左都尉一声叹息:“达开是我爱徒,我这做老师的也只能送他一程,还请李光禄卿多加包涵啊。对了,那个孩子是谁?”
李大人哪里不知道这是对方在转移话题,可他看向董仲初的眼神依然是掩饰不住的欣赏:“这谋反案的证物线索都是这小子提供本官的。”
想起昨夜,董仲初其实到现在依然有些后怕。
如果他不能将事情梳理清楚,就无法断定破局关键是来彻查谋反案的光禄卿。同样的,如果没有第三问作为筹码,今天绝不会有人来救他。
他的第三问就是“一应安乐县谋反证据的下落”,当董仲初将所有谋反兵甲粮草的藏匿位置告诉光禄卿后,他就知道:县令这波走远了。
而得到口信的光禄卿也是大感意外,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一个被陷害入狱的小子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他手下诸多专攻此道的高手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查到实证,可这小子竟然了如指掌。
这小子正是东门最缺的人才,但是!
一想到他竟然会拒绝自己的招揽,光禄卿咬了咬牙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他很不错,但不识抬举。”
听到光禄卿极为罕见的夸赞,左连城都尉深深地看了董仲初一眼:“哦!是嘛。”
这眼神让董仲初毛骨悚然,来不及细想,他一咕噜滚过去就单膝跪倒在光禄卿面前:“大人,这谋反案卑职还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