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烈!罗烈!你敢在学堂上睡觉?来回答回答学堂交流为什么要称你罗生?!”一个身着长衫的山羊胡老头真吹胡子瞪眼睛的喝道。
“先生后学以自谦,后生先学以奋进,以姓带生是望学生无论何时、何地、与何人相处,都要时时自省,”罗烈揉着迷糊的双眼,对着突如其来的问题却是对答如流。
“你不要仗着你有大将军的父亲你就可以胡作非为、不求上进!俗话说千堂课不如一次亏,但为了少吃一次亏宁可多上千堂课也值得,等你吃了教训,才是你悔不当初的时候。”……
睡梦中的罗生突然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只看到破庙里的的乞丐们都闹哄哄的挤作一团,他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打了好大一个哈欠,就听见旁边的小乞儿说了话:“今天是月末,独眼龙来收月钱了。”
罗生从腰间掏出昨天准备好的银子丢给小乞儿:“去,把我俩的都交了。”
小乞儿惊喜的看着这粒碎银子,开心的去交月钱了。罗生站起身来,松了松筋骨,看着小乞儿蹦跳着去交了月钱,还抱了堆东西回来,等乞儿回到面前一看,竟然是两个煮熟的红地薯。小乞儿似是知道他这个大哥不喜欢红地薯,赶忙说道:“独眼龙就给了这个,我知道你不爱吃,昨晚还留了块烙饼,你吃那个,这个我来吃。”
罗生轻笑了声,一把拿过来一个,在小乞儿面前啃了一口,嘴里嘟囔着:“饿了。”
这已经是他离开黑楼一年以后了。这一年,他给自己改了名,防止被人追寻到。那时孙老头的背叛给罗烈带来的影响太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不再相信身边的任何人,直到遇见面前这个小乞儿。
当年他丹田被洞穿,还断了一条胳膊,独眼龙找来的郎中看了他的伤也直摇头。这让独眼龙也放弃了治疗他,将他丢在外面等死。他自知命不久矣,只能顺着街道四处求着救命。可是这世道人们都是自顾不暇,谁能花钱和时间去救这么一个濒死的陌生人呢。
最后孤苦无依的他只能走到了巷子一个角落里等死,在生死之间他感受着身体里残留的那一丝灵气,鬼使神差的运行起了《混元一气功》,要知道《混元一气功》前几张虽然有大概小周天的运转方式,但其手少阳三焦经的运转路径已经和胳膊一起被打断了,在最重要的三阳络关口,灵气不断的外泄,反而导致身体血脉瘀堵,体温越来越高。他为了这来之不易的灵气不再散失,只能把强行把运转半圈的灵气重新拉回丹田,其路径都是罗烈从未尝试过的经脉,一段撕心裂肺的拉扯之后,最终将这道灵气拉回了丹田,但随着这一圈下来,本来纯净的灵气却带了些火热的气息,虽然无法阻止丹田的泄露,但竟然意外的让丹田止住了血,随着身体里这最后一丝灵气的用尽,罗烈也陷入了昏迷之中。
罗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大的狗屎运才能活了下来,他所做之事相当于重新创立了一种功法,尤其最后的出口是丹田,若是脉相走错,这灵气可能会直接把丹田击碎,当场身死道消。也庆幸这《混元一气功》只是个粗陋的底层功法,才没有给灵气更多的加成,加上从未扩张过的经脉强行通过削弱了灵气的力量,才瞎猫碰上死耗子的让灵气携带着火相之力暂时缩小了丹田的缺口。
当然,还有一点是他不知道的,天星草本身就是灵气非常充沛的灵草,对伤口也有治愈效果,不过此时他的境界太低,根本无法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灵气,只是被动的身体吸收。
说到这小乞儿也是个苦命人,本来也是个南方富庶人家的孩子,没想到被土匪袭了庄子,土匪当着他的面把他家人护卫杀了个干净,他和一些小孩女人被卖来卖去,最终流落到了这里。罗生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最终两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
“罗生哥,你今天去哪儿?”小乞儿眼巴巴的看着他。
“这月钱也交了,让我消停两天,有事了到镇子口的十字林找我。”罗生摆了摆手,独自离开了破庙。
春华镇十字林
这里是春华镇进出镇的必经之路,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黑瘦的罗生靠在一棵老树下乘凉,面前放着个破碗,这是乞丐们最理想的摆烂方式,今天能吃什么全靠天收,有时候还会有意外收获,比挨家挨户的遭人白眼要舒服一些。
罗生躺在地上,枯瘦的身子像是铺在地上的几棵干柴。倒不是罗生饿的脱了相,而是自从丹田被击穿之后,身体就再也无法吃胖了,即使吃了再多的食物,身体还是这样一直消瘦下去,不过这样不完全是坏事,至少在乞讨的时候更容易引起对方的同情心。
炎热的天气总是会让人犯困,尤其早上还是被吵醒的罗生。此时他正闭眼打着盹,享受着来之不易的午休时光,突然面前的阳光被一个身影挡了半边,他以为只是过路的路人,于是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腰身,翻过了身子继续睡了,可是背后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响起,那道目光也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后背,被盯的久了的罗生实在忍不住侧过头看向背后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