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谢宛终于把庄瑞仪安顿好，等到对方熟睡，他才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他站在空旷的客厅，长舒一口气。看着一片狼藉的餐桌，缓步走上前去开始收拾。

洗碗，刷锅，收拾调料砧板，擦灶台，擦油烟机墙壁，扫地拖地，收垃圾……谢宛一丝不苟地完成全过程，熟练程度像是做了多年家务一般。

终于，把最后一袋垃圾放到门口之后，谢宛洗了洗手，随意地在围裙上划拉两下，然后脱掉，挂在挂钩上。

他扫视了一圈，见一切都收拾妥当，转身走进阳台，拉上了推拉门。

“咔吧！”

蓝色的火舌滋滋蹿腾着，点燃了一颗火星。谢宛深吸了一口，在嘴里憋了好久，才缓缓吐出，燃烧过的烟草味随着烟雾的吐出瞬间弥漫开来，占满了封闭着的阳台的每个角落。

谢宛就这么呆愣着，一手举着烟，另一只手已经不自觉抚摸上手腕——晶莹剔透的玉珠随着手指的拨弄缓缓转动，与夜空中的月亮交相辉映着，也映出了谢宛眼中的孤寂。

她终究不是她……

谢宛喃喃自语，把快要燃烧殆尽的烟头按灭在花盆里，打开窗户想散散味道，一阵冷风吹来，意识瞬间清醒过来，他仿佛刚睡醒一样，迷茫的回头，环视着客厅，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现在他的身边，只有庄瑞仪了。

谢宛等烟味散完之后便回房睡下了，躺在隔壁的庄瑞仪却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

明明眼睛很困，脑子却无比清醒，庄瑞仪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心里五味杂陈。

清晨

当付影夕顶着鸡窝头走进教室门时，习惯性的瞟一眼身边的位置，只一眼，惺忪睡眼瞬间瞪得溜圆，已经空荡了好久的板凳上此时正有一个人端正坐着——不是庄瑞仪还会是谁？付影夕很快反应过来，冲出门在水龙头下洗了把脸，又抓了抓头发，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手插兜走进教室。

庄瑞仪正在整理桌上的卷子，一抬头，看着面前如高傲的公鸡一般的付影夕，默默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视他继续整理。

付影夕心虚的咳了一声，轻手轻脚地拉开凳子坐了下去，原本坐姿大大咧咧的他现在竟像个小媳妇一般，蜷缩着肩膀，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

庄瑞仪撇了一眼身旁做作的人，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坐好？不能坐出去！”

付影夕吓得一咧咧，赶忙直起身子开始翻书，佯装认真的样子，但扶着纸张悬在半空中颤抖的手，已经暴露出了他的紧张。

庄瑞仪不再理他，翻开要背的科目书，站起来融入到了背书的同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