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了谁携手此生，谁又应了谁白发青丝……”

说到最后，苏文君眼眶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大颗大颗砸下。

山盟虽在，锦书难托，错错错。

见她这样，态度一直强硬的柳世安也有些无奈，软了语气唤起了她的闺名，“婠婠，清影她是良善之人，你们到时候定能以姐妹相称。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好吗？”

苏文君不知道这声“婠婠”会对他是否有些触动，但她真真实实由此感到心疼麻木，思绪被拉回从前。

彼时父兄还尚在，他们苏家的铺子也开遍了大江南北，世上何人不知盛京苏家的大名？就连圣上也曾亲口称赞，甚至赐下光明牌匾。

可一朝失利，父兄随商队赴外途中遭遇奸匪，无一人生还，就此苏家有话语权的嫡系就只剩了苏文君。

可她是女子啊，即使当今对男女之间的偏见已减轻不少，但世人的眼光依旧不那么友善。

一边是族内众人对偌大的家产虎视眈眈，一边刚经受失去世上血亲的打击，苏文君不过十六年华，如何强撑精神也是心力交瘁……

可就在这时，柳世安出现了，本就年少相识，她对热情相助的少年也就少了些警惕。

从此，世上又有了一位唤她“婠婠”的人。

未曾想，就此一时放松就交付了真心。

月色盈盈，意气风发的柳世安站在她闺房楼下，任何珠光宝石都比拟不了当时他眼中的真挚情意。

“婠婠，我知你不安敏感，而我也不喜三妻四妾围绕，唯你一人足矣。若你愿意，可否容我一直陪着你”。

……

“婠婠？”

苏文君被他又一次呼唤拉回思绪。

微微叹了口气，苏文君闭了眼，没再让眼中的泪水滑下。

起了身，苏文君掩着手朝他福身行礼。

他们之间，原本不讲究这些的。

“一切都听夫君的。”

说完，苏文君也没再有丝毫停留，留柳世安一人错愕她的突然转变。

……

柳落墨伏在窗下，将两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一时间竟大气也不敢出。

她前世并不知两人吵到了这种地步，苏文君明显就有些心灰意冷，也不知那顾清影有什么好的，让柳世安迷恋到非娶不可的地步。

替苏文君叹了口气，柳落墨刚想跟上看接下来的情况，一回头就冷不丁跟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上。

“……”

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一只橘猫顿在她身后，要不是及时捂住嘴，柳落墨就叫出来了。

此时此刻，她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趴在地上，头上还沾了些杂草。

她自从当了人，五官都钝化了许多，要是换以前，五米开外就能发现靠近生物的踪迹。